他說心悅她。
他說,她所有的心意,他都視若珍寶。
周宛寧卻徹底愣在了原地。
時間流逝,對于姜元瞻來說,是一種無言的折磨。
他就像是在等待宣判的犯人。
等著周宛寧手起刀落。
偏她不那樣干脆利落。
屠刀懸頸,他卻只能等著,還不敢催。
就怕把人給催急了,反倒壞了自己的事。
“你方才說……你剛剛是說你……”
周宛寧不是緊張,可她一開口,磕磕巴巴的,連一句囫圇話都說不清了。
姜元瞻看她簡直比自己還要緊張的模樣,偏偏那句話都不敢重復一次來問他,他一顆心就已經直墜入了谷底去:“我是說,我心悅你許多年了。
從前不說,一則是你年紀還小,二則我怕嚇著你,就像是現在這樣。
沒成想,如今還是把你給嚇著了。”
周宛寧說不上來那種感覺。
確然很是微妙。
她身邊沒有別的年輕郎君。
無非也就是這么點兒人。
而一向待她極為不同的,又只有姜元瞻一個。
去年他領兵出征,南苑危局她多少懂一些,排兵布陣的道理都還是他手把手教的,出發前她便覺得很是憂心。
向來不信封佛祖的人,也難得的跟著娘去了佛寺,燒香拜佛,祈求佛祖能夠庇護他一二,保佑他平安,保佑他凱旋。
后來他身負重傷的消息傳回京城,她哭了幾天,阿娘怎么勸她都無動于衷。
剛知道他并未曾受傷,一切都是官家與他做下的局,本來應該生氣的,氣他害家里人這樣牽掛,也累得她大哭了幾日,為他擔憂。
但其實,是心安更多。
其實從那天開始,周宛寧隱隱感覺得到,她對姜元瞻,并不是兄妹一樣的看待,更不是那樣的感情。
她和自家阿兄們是怎么樣的相處,天底下再沒有人比她自己更清楚了。
而姜元瞻在愛護她與愛護莞莞這事兒上雖然看起來是沒有分個高低,可近些年大家慢慢長大了之后,又多多少少是有些不同的。
她不是無心之人,并非感覺不出來。
只是他從來都沒說過……
“你從沒讓我知道,我……我也不是害怕,就是你突然說這個,我……我的確有些不知所措?!?
姜元瞻把最后四個字聽進耳中,就再也聽不見別的聲音了。
她說她不知所措。
那不就還是害怕嗎?
他縝著臉,一時竟也不知要說什么才好。
但鼓足了勇氣說這么一回,又不指望著還有第二次開口的機會。
就算她并不打算接受他的心意,那也總要把這些年的心意說與她聽。
也算是他給自己一個交代。
更像是他與阿娘所說的。
即便阿寧要拒絕,也該親口說給他聽。
大家面對面地坐在一起,把話說清楚,往后如何,且行且看。
姜元瞻略略垂眸:“我是個直性子的人,有時候有些遲鈍,有些笨,先前薛嬋的事情上,你也能看出一二,那時甚至還要你與珠珠來勸我長心些。
可是阿寧,在你的事情上,我從沒有糊涂過。
我是什么時候把你放在心上的我清楚。
這些年為什么會有了你這么個人在我心頭縈繞,揮之不去,我也清楚。
對于你,我從沒遲鈍過。
其實咱們兩家交情好,這些事大可不必我自己來與你說,叫阿娘登門去與伯母言說,商量著婚嫁一事,我自問樣樣不輸人,如今又建功立業,伯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