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想錯了。”
趙禹卻并沒有接受趙行的提議。
他沉默了很久之后,聲色都是沉悶的。
開口的時候,說的是拒絕的話。
趙行皺了下眉頭,狐疑望去:“那阿兄的意思呢?”
“問不了母后,但可以去問父皇。”
“阿兄?”
“不是嗎?”
趙禹咬了咬后槽牙,都沒容趙行多說:“我知道你的意思,也明白你想說什么,但這不是小事。
二郎,你細想想吧。
咱們就說當年在滎陽我傷了手這件事,我一直都覺得是母后未曾把我放在心上,也許因為我是嫡長,就應該胡打海摔的長大,本不該養的過分金貴。
只要將來能做明君,年輕時候受些磋磨是應該的。
對于母后而言,那不過是我的一種磋磨,鄭家要擔負的是謀害嫡長的罪名,壓下不發,也算了。
雖然我心里委屈,但這十幾年的時間我都是這樣安慰自己。
但是要按照鄭雙雪這么說的話,事情就不一樣了。”
他縝著臉,嚴肅又認真,同趙行分析著:“還有這一兩年發生的事情。從南苑叛亂的那天起——宇文是昶的死和鄭家沾了關系,互通書信,那是通敵叛國!
這件事前后聯系起來看,難道不嚇人嗎?不夠震撼嗎?
就因為鄭家通敵叛國,所以才不能讓宇文是昶活著進京,那根本就不是要針對姜二郎和沛國公府,是為了他們自己。
可母后做了什么呢?”
他一面說,一面搖頭:“原來是受制于人,不得不維護鄭氏一族。母后她不是不明事理的人。
就算幾十年不大過問朝政,又不代表她全然不懂。
連貴妃都能說上兩句。
當日鄭家的奏本不朱批,原樣發回的主意,不就是貴妃出的嗎?
何況是母后。”
是啊。
樁樁件件,怎么不嚇人呢?
母后還非要讓鄭雙雪嫁趙奕,她明知道父皇對她已經冷淡下來,是為了給鄭家延續榮耀,用父皇對她最后僅存的那一點情分,要再給鄭家捧個王妃出來。
哪怕阿兄和他都不待見趙奕,他想來,真等到父皇母后百年后,母后也一定有法子護著趙奕,不會讓阿兄與他真的把趙奕怎么樣的。
趙奕要抗旨拒婚,鄭家上折試探,那是大不敬。
反正鄭家干的那些事,隨便一件拎出來,換成別人家做,早就抄家砍頭了,還能作威作福幾十年啊?
確實不是小事。
趙行呼吸微滯:“阿兄是想讓父皇親自去問母后?”
“不然呢?”
趙禹皺了下眉,瞇著眼看他:“你該不會想跟我說,母后的身體受不住,諸如此類的話吧?”
趙行搖頭說沒有。
不過是權衡。
究竟是阿娘重要,還是天下重要。
家國天下,對于他們來說,是責任,亦是負擔。
至于阿娘——其實在很早之前,趙行就做出過選擇了的。
心軟也只是一瞬間罷了。
“這么多年,母后有難言之隱,就算不能與我們說,大可告訴父皇。父皇那樣疼她,什么不依她的?”
趙行猶豫了下:“或者是不能與父皇說的,也大可以告訴阿兄,阿兄總能想法子替她料理解決。
可她什么都不說。
那么多的選擇里,她做了最讓咱們寒心的一種。
到如今,我的確心疼母后,但阿兄要是問我,是不是要為母后的身體考慮,把這些事情一概壓下,裝作不知——”
他忽而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