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禹那天把令符收走了。
從那天之后,陳縈總是在有意無意的回避他。
他也有試著挽回些什么,至少補救一點。
畢竟將來要過一輩子。
陳縈說得很清楚。
她如今已然知曉了,他看重的是她的身份,且在將來。
不在過去,也不在現在。
所以和陳縈這個人無關。
哪怕還了王縈劉縈,只要那個人是肅王正妃,得到的待遇都是一樣的。
趙禹確實是這樣想。
但他沒想叫陳縈知道。
是她太聰明。
那天他訓斥沉寶芝,看似是為她出頭,看他太冷靜了。
只是端足了氣派和架勢,他說了那么多,其實歸根結底只有一句話,無非是叫沉寶芝自重身份。
“殿下,殿下?”
陳縈手上拿著繡了一半的虎頭帽,在趙禹面前晃了晃。
她說了半天話,他一點兒反應也沒有,就輕輕推了推他。
她手上的動作是很輕的。
陳縈皮膚白,手指又細長,是很漂亮的一雙手,柔若無骨,軟的要命,像她的性子。
趙禹回了神,捉著她的手拉下來,略想了想,索性拉她在身邊坐下:“方才想事情,走了神,你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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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分心沒聽她說話,陳縈也不惱的。
她笑著又說了一遍:“讓您看看這個虎頭帽好不好看。還有就是前兒穎國公府給東宮送了請帖,世子妃有了身孕,穎國公高興,要在家里設宴,派了人來說,想著殿下您要是無事,就一道去赴宴吃個席。”
穎國公是在半年前進京的,從前一直在大名府待著,晉和帝這趟把穎國公全家召進京城,雖然還沒在朝中安排什么,但朝野上下都明白,這是要給以后鋪路。
穎國公府祖上跟著太宗皇帝發家的,到了明宗時候壞了事兒,被奪了爵,后來到惠宗又重新賞賜了爵位,也算是跌宕起伏吧。
到了如今這一輩,除去國公爺與世子,他家還有四個郎君,個個爭氣,從沒聽說他家有什么紈绔行徑,的確是可用之人。
如今晉和帝用不上,暫且不安排,但是以后趙禹上了位,是可以重新安排重用的。
所以穎國公府給東宮送請帖,陳縈才會說給趙禹聽。
等說完了,她又接道:“殿下要是不想去,后天妾自己去也成。
國公府既然送了帖子來,總要去看看的,又是喜事兒,沾沾喜氣也是好的?!?
趙禹捏著她指尖:“沒什么事,你叫人去回一聲,我陪你一塊兒過去,不過你提前跟穎國公和國公夫人說好,我沒法待太久。
席面上若是有我在,他家的喜宴也拘謹,眾人瞧著我,都放不開手腳。
后頭小娘子們倒沒什么,便是你在,她們原本也鬧不起來,拘謹也拘謹不到哪里去。
前頭郎君們一處說笑吃酒,若我在,定然不自在。”
陳縈就說好:“那妾晚些就派人到國公府去告訴一聲。”
趙禹也沒把穎國公府的事情很放在心上。
倒是孩子這樣的字眼叫他心下動了動。
他低頭去看陳縈手上的虎頭帽,贊了她兩句:“你針線好,等將來咱們自己有了孩子,多做幾件,以后孩子長大了,叫他們知道,母妃是極愛他們的,從小一針一線都不假他人之手。”
陳縈面上微紅:“長遠的事兒,殿下如今倒說這個,青天白日的,叫人聽著怪不好意思。
您要覺得這個虎頭帽不錯,真覺得這樣好的話,那索性留下來吧,以后咱們自己的孩子拿去用才好,也省的您還說這樣好的珠子也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