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他會喊嗓子,大清早的也不至于閑的沒事兒做跑圓場了。
這也是張浩文早就預料到了的事兒,畢竟程橋一是半路出家,也就聽他指點過幾句,怎么也不能對他的基本功報多大期望啊!
正所謂,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這點張浩文還是明白的。
“你到我跟前來,我給你講講。”說罷,張浩文坐到了一側的凳子上,將身上厚實的棉服脫下疊到凳子上原有的衣服頂上。
聽到老師發話,程橋一急忙挨著他坐下。
見程橋一坐好,張浩文笑瞇著眼,這才開口說道“唱戲呢,鍛煉嗓子的方法雖然算不得少,但是總也逃不過“喊”、“念”、“吊”這三種,”他緩緩道來“這個喊呢,就是我最開始見你的時候你對著墻喊的那種,不過啊,你喊的有些問題,具體的一會兒我再糾正你,現在先講講基本概念。”
程橋一點了點頭,之前張浩文粗淺的指導過他發聲,他能勉強找到發聲位置,但表現總是不那么的盡如人意。
““喊”過了以后就是“念”了,”張浩文說到這里,忍不住問道“對了,你知道什么叫“念”嗎?“念”這點應該還是挺容易理解的吧。”
“念?”
雖然這個詞語很清晰,但是程橋一還是真的不大清楚,他想了想試探著回答道“這個念指的是念白嗎?”
聽到程橋一完全沒有底氣的聲音,張浩文就明白了。得,這就是不會,猜都猜不清楚的那種。
他也不繼續問了,最基礎的都不會,問太多也沒什么意義。
張浩文只得開口解釋講“這個“念”,指的是“念白口”,練的是“打引子”和大段的臺詞功夫,這主要是鍛煉情感與咬字,尤其念的是像你平時說話那樣快速念的嘴皮子功夫。”
聽到這個形容,程橋一羞愧的低了低頭,他記得自己平時跟在老爺子面前也沒有說多少話啊。
張浩文沒看見程橋一的頑澀,繼續講解到““念”的要求呢,是需要包括唱、念時要注意字的“四聲”、“五音”、“四呼”等念字的基本要求的,并要做到“字正腔圓”。”
“四聲”、“五音”、“四呼”?
程橋一聽的有點迷糊,這幾個詞語他根本就沒見到過,但是張浩文根本就沒有停下來解釋的意思,只得硬著頭皮接著聽下去。
“而“吊”呢,又被稱為“吊嗓子”,指的是當年的戲曲演員跟著琴師、鼓師一起練嗓的過程。有音樂吊著,嗓子也就跟著上去了。”
“你得把氣逼到嗓子眼里面,一唱高音的“咿”就上去了。換氣呢則跟平常的練習恰恰相反了。你得記住,唱的時候音要細而尖銳。這主要是今后能用在舞臺上表現悲和喜的,”張老爺子繼續講道“在這三種里,“喊”是練氣兒,“念”是練勁兒,“吊”是吊味兒。你練啊,得循序漸進,掌握好方法。”
說著,張浩文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嗓子“畢竟嗓子這東西是祖師爺賞賜下來,就只有這獨一份兒的,你要是真的一直光靠著嗓子唱,指定不行。你呀,你得記住,你唱的時候得靠氣。氣一推,嗓子眼就過聲兒了。我以前就是不清楚,自己稀里糊涂的亂練,搞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程橋一歪頭看著他,說實話,他完全聽不出來張浩文的嗓子有什么問題。
說起自己過去的事情,興許是因為時間隔得太久,當時的情感早就已經回憶不起來了,張浩文只覺得自己格外的平靜,就像是在講別人的故事一樣。
“爺爺我也不是一直都唱丑行,在我還沒倒倉以前我也是跟著家里人一起練的旦,當時年紀小,仗著自己嗓子不錯,總是不聽長輩訓教,后來反應過來……倒倉卻已經算是毀了。”
張浩文的臉上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