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老郎神,既是梨園行的祖師,也是他們的信仰。
但是,至于這個祖師到底是誰,答案就不唯一了。
眾說紛紜。
有人說他是西川灌口神(二郎神),但是更多的人認為他是唐明皇。
到底誰是老郎神,程橋一也無法知道個真切。
畢竟這個問題被人討論了幾百年也沒個定論。人們好像在乎的不是到底誰是老郎神,而是有沒有這么一個能寄托他們精神的神祗。
想到這里,程橋一忍不住嘆了口氣。
這種信仰在現代已經很難看到了,大多數已經被當成封建的糟粕棄之一邊。
眼前是數百伶人聚集在一起的熱鬧非凡的場景,反正在現代……程橋一是沒聽說過有什么活動能熱鬧成這樣的。
經過與男子一路上的交流,程橋一知道了自己目前所在的這個戲班叫慶華班。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第一次進入副本的時候,他也是屬于慶華班的一員。不過那個慶華班與現在這個毫無相似之處。
眼下這個慶華班是京市里一個微不足道的戲班,也沒出過什么名角,唱的也都是些稀松平常的戲,平日里來聽戲的也大多是街坊,收取的也就茶水錢罷了。
程橋一就已經算是這個戲班里不大不小的角兒了。
若不是這樣,以他的名氣也沒有機會參加祭祀活動。
自從京市成立了梨園工會,這些活動就被梨園工會全給攬了下來,不再允許戲班私自外出祭祀了。
這次祭祀就是由京市梨園工會一手籌備。
每一個戲班都或多或少的有那么些許名額,除了班主統一在最前面外,剩下的就都是按戲班大小分配名額多少和站的位置了。
程橋一對自己排的位置倒是沒多大感覺,但是身旁的男子的眼里卻已經滿是不滿“橋一,你說憑啥啊!”
“我們每次來都只能站在最后,我技不如人,自然沒什么意見,”他皺了皺眉“但是,憑什么連那些人都能排在前面!”
程橋一順著他看的方向瞅去,只見那是一個看起來比較清秀的少年。
“橋一,你都不生氣的嗎?”
“啊?”程橋一被他這話問的有點懵“我為什么要生氣啊?”
男子憤憤不平“那臭小子,之前還拜你為師呢!這才去了大戲班多久啊,被捧成了個小角兒就開始不知東南西北了!看見師父也不知道過來拜會一下!”
程橋一也不知道該怎么說,他對這些東西一點印象都沒有“……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發展,我們做好眼前的就行了。”
憋了半天,他終于說出了一句萬金油雞湯。
不過他還是沒忍住多看了那個少年幾眼。
少年長得很好看,是現代流行的小鮮肉的類型,看起來清清爽爽的。
“你啊……”男子也看見了程橋一的目光,忍不住嘆了口氣“你都不在乎,我也不好說什么了。你這個人就是心太軟。”
程橋一不可置否的笑了笑。
“鐺——”
鑼鼓聲驟起,原本吵吵鬧鬧的人群迅速安靜了下來。
“六點到——”
“迎神!”
隊伍的最前方傳來了聲音。
很難想象,一個人純肉嗓能說的這么大聲。
話音剛落,瞬間嗩吶、鑼鼓齊鳴,整條街一下子就活了起來。
住在街旁兩側的好些人都從家里探出了個腦袋,遙遙的目送這支浩浩蕩蕩的隊伍遠去。
直到走了起來,程橋一這才發現原來方才路邊堆放著的箱子什么的也是這次祭祀的道具。
甚至還出現了踩著高蹺,舞著獅子的人。看起來好不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