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安和皮爾特沃夫的建筑風格大有不同。

上城的新建筑融合了光滑的大理石、青銅柵格以及亮閃的玻璃，哪怕是比鄰的舊建筑也是用石塊或木材搭建的。

而大多數的底城建筑都以鋼鐵柵格為主，整體呈現出黯淡的銀、銅色與被煉金化學腐蝕的墨綠色調。

這些金屬絕大部分都來自于滾燙的熔爐廢渣，或是回收來的上城廢棄物。

在濃密厚重的灰霾之中，最顯眼的當屬形狀各異的建筑里透出明亮的黃綠色光芒。

那些是由煉金化學藥劑功能的燈火，皮爾特沃夫的建筑和道路兩側的路燈也常年閃爍著這種顏色。

層次交錯疊加的高聳建筑刺破濃霧沖向天際，幾乎望不到頂部。

再加上路邊行人身上隨處可見的煉金增強義體，盡顯出一種別樣的賽博朋克風格。

由于空氣實在令人難以呼吸，李林和凱特琳一路上很少說話，快步穿行在大大小小密集且擁擠的建筑與道路之間。

二人走了大約一個小時，可看到眼前重復出現了幾次的熟悉場景，他們發現自己竟然再次回到了原點。

“為什么底城的路這么復雜，連我都摸不清楚……”有些抓狂的凱特琳終于忍不住吐槽。

李林無奈地聳聳肩。

他早就向凱特琳提議過要不要找個人問下路，可她卻堅信憑借自己敏銳的獵人感官，可以找到路……

不過看少女明顯已經正在氣頭上，李林還是明智地選擇了不開口吐槽。

在又一次的迷路重新返回原點后，凱特琳終于放棄了掙扎，頹廢氣餒道：“要不，我們還是找個人問下路吧……”

我早就在等你這句話了。

李林默默感嘆，扭頭看向身邊的一家名為“福根酒館”門前正在準備開門營業的一個中年男人。

他有著黑灰摻雜的背頭長發，嘴邊的胡須和兩鬢的絡腮胡修剪齊整，身上的衣著也十分干凈整潔，跟祖安的其他人比起來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嗯，看著還算和善，就他吧。

“還沒開門呢，二位過一會再來吧。”聽到背后逐漸接近的腳步聲，中年男人繼續忙著手中的活，頭也不回道。

“愿灰霾不入你家。”李林禮貌地打了聲招呼，“不好意思打擾了，其實我們不是來喝酒的。”

“……那你們這是？”

中年男人放下了手中的箱子轉過身來，一手搭在身邊的牌子上，疑惑地看向兩人。

“如果有事的話就快說吧，小本生意不容易，我還要忙著整理東西開門營業呢。”

“只是問個路而已。”李林從口袋里摸出一枚銀色的硬幣遞到中年男人面前。

“二位應該不是底城人吧？”中年男人和李林對視稍許，“在這個地方顯露錢財可不是一件好事……對您，還有您身邊這位漂亮的小姐都是如此。”

“謝謝提醒，我們有分寸。”李林客套回應道。

中年男人咧了咧嘴，伸出粗糙的大手接過銀輪放入自己口袋，“說吧，二位想去哪里？我個人建議你們不要去偏僻的地方。”

“我只是想問一下，您知道‘本索雜貨鋪’在哪嗎？”

聽到這個名字，中年男人眼底閃過一抹精光，并沒有立刻回答李林的問題。

經過極短暫的思索，他呵呵一笑：“當然知道了，那老家伙天天收購一些破爛玩意還賣不出，店鋪都快倒閉了……不知二位找他何事？”

李林注意到中年男人表現出的些許異常，又感到自己的腰被凱特琳暗中戳了一下，同樣笑道：“只是問一樣東西他有沒有賣罷了，沒什么大不了的。”

“這樣啊……”中年男人沉默稍許，“本索的雜貨鋪位置有些偏僻，要不這樣吧，您等我稍微安排一下，我可以帶二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