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興貴這個人能夠掌握了這么大的把柄,卻沒有當時就被鼴鼠那批人給弄死,還得到那么大的好處,他肯定很謹慎地保留了切實的證據(jù),或者威懾力?!碧m亭暄胸有成竹地說,“雖然阮興貴已經死了,但我可以肯定,阮興貴一定不是所謂的‘醉駕’車禍而死?!?
“你覺得他和你父親一樣,也是被人謀害的?”
“至少有八成可能?!?
“你這概率有點低啊……”
蘭亭暄苦笑一下:“阮興貴這個人,確實如同段瀟薇所說,多行不義必自斃。他做的缺德事太多,也許有那么兩成的可能,確實是老天爺收拾他了?!?
衛(wèi)東言以手撐頭,靠坐在沙發(fā)上,若有所思:“你為什么不從段瀟薇入手?她給我的感覺,好像知道一些事情?!?
衛(wèi)東言的視線從顯示屏上,轉到蘭亭暄面上:“你不覺得,她在暗中提醒你嗎?”
蘭亭暄的心漏跳了一拍,繼而又臉色發(fā)白:“難道她知道了我的真實身份?!”
“你的真實身份?”衛(wèi)東言哼了一聲,“你難道不叫蘭亭暄?”
“我當然是叫蘭亭暄?!?
“這就是你的真實身份?!毙l(wèi)東言坐直了身子,“段瀟薇提醒你,可能不是知道你的親生父親是沈安承,而是純粹想針對某人在公司的影響力?!?
衛(wèi)東言確實跟蘭亭暄想的不一樣,因為他所在的位置不一樣。
站在高處,才能看得更遠。
不過他這樣一提醒,蘭亭暄也明白了。
她沉吟片刻,緩緩地說:“你說得也有一定道理?!?
“是段瀟薇提醒我,王建材雖然是公司的首席執(zhí)行總裁,但并不是真正能在公司做主的人?!?
“是段瀟薇提醒我,梅里特風投的董事會才是最高權力機構,而且是看股權說話。誰股份多,誰發(fā)言權就大?!?
“也是她提醒我,梅四海雖然退出了公司管理層,把股票轉讓給了他女兒梅瑾歡,但梅瑾歡卻是代持……”
蘭亭暄越想越覺得有道理。
她抬眸看向衛(wèi)東言,神情依然平靜如水,但是眸子卻更加閃亮:“……也是因為她漏掉了審計師的問題,才能跟我有意提起,說她從來沒有給離岸基金開過新的加密貨幣交易賬號!”
“衛(wèi)總,您覺得,段瀟薇是不是故意漏掉那個問題?”
“還有,更是她提醒我,不要繼續(xù)追查跟阮興貴有關的事!——那時候我以為她是不想惹麻煩。但是現(xiàn)在仔細想想,會不會她已經知道這里面有多兇險?!”
衛(wèi)東言默默聽著,從沙發(fā)上站起來,走到大顯示屏前,看著那五個賬號,嗓音低沉而磁性:“段瀟薇居然做了這么多事,那我覺得你的推理可能有幾分準確。”
“哪個推理?”
“……你說她可能猜到了你的真實身份。”
“您剛才說,我的真實身份就是蘭亭暄?!?
衛(wèi)東言回頭,意味深長地說:“那是你的法律身份。而你跟沈安承的關系,就算她不是非常清楚,但應該已經把你們兩人聯(lián)系起來了。”
蘭亭暄只覺得心跳得特別快。
她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想起最近一段時間,段瀟薇對她長久而沉默的凝視。
衛(wèi)東言都說過,她的長相,跟沈安承有七八分相像。
衛(wèi)東言甚至只見過沈安承的照片,并沒有見過沈安承本人,都把他們聯(lián)系起來了。
而蘭亭暄在梅里特風投一直戴著大黑框眼鏡,最大原因就是遮掩自己跟沈安承相貌的相似,并不是為了遮掩所謂的“美貌”……
這一點,大概只有衛(wèi)東言明了她跟沈安承的親生父女關系之后,才有這個推測。
段瀟薇卻不同,她是女子,而且是觀察力非常敏銳的女子。
她曾經隔著那個大黑框眼鏡和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