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旁若無人地跟孫律師握手,感激地說:“孫律師,今天真是要麻煩您了。”
“沒關系,你是我的客戶,我是你的代理律師,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孫律師說完,才看向楚鴻飛,問道:“楚隊長能不能讓我跟我當事人說幾句話?”
楚鴻飛點頭:“你說。”
孫律師就當著楚鴻飛的面,把剛才的事情問了一遍。
等聽說楚鴻飛拿出了筆跡的司法檢驗證明,他皺眉說:“筆跡檢驗確實可以用作證據,但不能用作主要證據,只能是旁證。”
說著,他扭頭看向楚鴻飛,笑著說:“楚隊長,如果警方的新證據,只有一張檢驗過筆跡的字條,我覺得,你們重啟調查的決定,有點草率。”
他推了推鼻梁間的眼鏡,繼續說:“我現在就代表我的當事人,要求警方撤回你們的無理問詢,不要繼續騷擾我的當事人。”
筆跡檢驗,確實只能作為旁證,當成主要證據,還差點火候。
梅四海心里一塊石頭落了地,沒有那么緊張了。
結果楚鴻飛看了看孫律師,笑著說:“孫律師果然是個合格律師。單獨只有筆跡驗證,確實不能當成主要證據,可是如果筆跡旁邊,還有指紋呢?”
梅四海頓時一顆心提到嗓子眼。
他猛然想到八年前的那一天,天氣陰沉沉的,他一個人坐在茶室里。
落地窗敞開著,只有一掛竹簾垂下,院子里三色堇開得姹紫嫣紅。
他從茶桌上拿起一支黑色馬克筆,飛快地在黃色便簽本上寫了一行字。
結果不知道那支筆桿上面有什么東西,沾在手指上有點黏。
他隨手就在便簽紙上摁了一下。
這完全是個習慣性動作。
就算筆桿上沒有黏糊糊的東西,他也會摁這樣一下。
但是那一次摁了之后,那股黏意確實就像是擦干凈了。
就是那一摁,留下了指紋?!
他回憶起剛才看見的那張黃色便簽紙,是塑封過的,上面的字鮮艷如昔,根本不是八年后褪色的樣子。
這一瞬間,梅四海腦海里翻滾著無數思緒,像是想明白了什么,又像是難以置信。
他瞪大眼睛,嘴漸漸不受控制地張開,口水留了出來,喉嚨里發出呃呃聲響,然后只聽撲通一聲,他整個人身子一歪,從座位上滾落下來,砸在水泥地板上。
孫律師和楚鴻飛都吃了一驚。
兩人一起站起來。
孫律師去扶梅四海,楚鴻飛拉開門叫醫生。
梅瑾歡在門口看見,立刻哭喊起來,也沖到問詢室里。
后面就亂糟糟的。
救護車呼嘯著開來了,把梅四海帶走了。
梅瑾歡帶著孫律師,對楚鴻飛放下狠話:“楚隊長!你們刑訊逼供!讓一個七十多歲的老人差一點死于非命!我要投訴!投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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