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氣憋在胸口,好半天才平息下來。
她捋捋自己垂到臉頰邊上的頭發(fā),淡笑著轉(zhuǎn)移話題:“我現(xiàn)在是挺后悔的,不該是從梅蘭資本退股,不然我們還是合作伙伴,是吧?對了,蘭總跟衛(wèi)總訂婚,還沒恭喜你呢,打算什么時候舉行婚禮?到時候別忘了給我發(fā)請?zhí)乙欢ńo你包個大利是。”
蘭亭暄笑著歪頭,也不接茬,說:“梅總,我聽說,你們公司的王建材王副總是個假貨,他也是你丈夫啊,你居然沒看出來?”
這件事是梅瑾歡自己對公司所有人都說過的,她表現(xiàn)得坦坦蕩蕩,主動把這件事爆出來,私下議論她的人當然就少了。
凡事越是遮遮掩掩,越能激發(fā)大家的想象力,沒事也給你整出花兒來。
所以她這么做,確實還是在公司里爭取了一波好感,以至于段瀟薇離職,也沒能掀起大的浪花。
蘭亭暄知道,梅瑾歡可能不懂金融投資,但是在把握輿論和人心方面,還是有她的可取之處的。
梅瑾歡依然表現(xiàn)得很坦蕩,微笑著說:“亭暄,你還沒結(jié)婚吧?等你結(jié)婚了你就知道……哦,不,應(yīng)該是等你結(jié)婚十年之后,你就知道,你眼里再也看不到對方。他長得什么樣子,在做什么,在想什么,你統(tǒng)統(tǒng)都不會在意。甚至你看著他,都像在看空氣。”
“雖然很殘酷,但是現(xiàn)實如此。”
“哦,這是為什么呢?”蘭亭暄故意興致勃勃地問,眼底含著一點天真,把一個對婚姻生活有憧憬的年輕女子表現(xiàn)得惟妙惟肖。
梅瑾歡露出過來人的神情,一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樣子,說:“很簡單,因為太熟悉了,熟悉到跟自己的左手摸右手一樣,你會注意你的左手跟右手有什么區(qū)別嗎?除了互為鏡像,沒有任何區(qū)別。”
“我坦白講,跟他結(jié)婚十幾年,我眼里再也看不見他,同樣的,他也看不見我。就算是跟我真正的先生在一起的時候,已經(jīng)這樣了。所以當他被換成另外一個人,我真的是沒有察覺。而且我們結(jié)婚十年后就分居了,一直到他在外面有人……”
她說到這里的時候戛然而止,露出一副“懂得都懂”的神情,朝蘭亭暄微微點頭,仿佛遇到知己。
蘭亭暄無語地想翻白眼,不過表面上還是那副純真又好奇的樣子,搖頭說:“真的啊?可我媽對我爸就不是這樣。”
梅瑾歡露出疑惑的神情:“你爸?你爸不是……”
然后又很歉意地說:“對不起,我才知道你生父原來是沈安承,他是一個很有才華的人。如果不是那個假貨拖累他,他不會英年早逝。”
蘭亭暄平靜地說:“我也很遺憾,不過我說的爸爸,不是我的生父,而是我的繼父。我媽是二婚,跟我繼父結(jié)婚十九年,到現(xiàn)在都是滿眼都是他,所以婚姻生活到底怎么樣,還是分人吧。”
找對了,十幾年如一日。
找錯了,度日如年。
梅瑾歡很自然地把話題過渡到蘭亭暄的繼父身上:“你的繼父是蘭宏星吧?我聽說來我們公司探過班。他是做什么工作的?”
“部隊上的,跟金融圈無關(guān)。”蘭亭暄聳了聳肩,“不過那邊的薛叔是我爸的戰(zhàn)友,喏,就是在跟阮先生說話的那個人。”
蘭亭暄往那邊看了一眼,就做出興致勃勃的樣子,說:“梅總,那個阮先生是做哪方面投資的?我聽薛叔說,他是宙斯基金的大老板?那個基金可是了不起,十年來的年化收益率能到百分之四十!”
梅瑾歡揚頭挺胸,歡喜按捺不住地從眼角眉梢流露出來,她說:“那個阮威廉先生?他確實很厲害。你知道嗎?當年他在哈佛念書,三年就大學(xué)畢業(yè)了,然后又去斯坦福讀了金融碩士,一出來做事,就是跟著索斯先生。”
蘭亭暄心里一跳,眼神卻是又驚又喜還非常崇拜:“索斯?是那個大家熟悉的索斯?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