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就指指自己,笑道:“孫稚繩與老夫,魏閹最忌憚之人。待老夫修書,請他擁立皇長子。明日老夫上一本,后日孫稚繩再上一本,聲勢未必能浩大,可只要引發國本之爭,就夠魏忠賢頭痛了?!?
孫承宗,字稚繩,號愷陽,遭魏忠賢排擠,辭官回高陽。
有了定計,書房內頓時輕松不少。
袁可立點點案桌上情報,說:“原先謀略就不錯嘛,韜光養晦,一舉而成。只要拿下閹黨,道德有虧又如何?禁錮信王,更不足掛齒了?!?
幾人不解。
袁可立望著孫傳庭,語重心長道:“年輕人,朝堂上多歷練歷練,前途無量。”
孫傳庭略一思索,便起身一揖到地。
可黃道周還是不明白,說:“老師,那幫人都能把白說成黑,更何況皇長子那樣做,的確道德大虧啊。”
袁可立笑而不語。
“利益!”孫傳庭解釋道,“只要有足夠的利益,他們也能把黑說成白。”
“哼,偽君子!”黃道周非常不恥。
袁可立搖搖頭,笑道:“幼玄,等皇長子成事,你就專心謀劃文字改革,推廣教育,也當流芳百世。”
“學生正有此意。”
自與皇長子接觸后,黃道周發現自己真不擅朝政。
謀劃起效果,需要一定時間,而變故卻可能隨時發生。
這一天一夜,是朱慈炫穿越以來,最難熬的時光。
八月十五,寅時五刻,晨鐘敲響。
熬了一夜,朱慈炫紅著眼睛,打著哈欠,對高時明說:“高伴伴,安排人出宮探探?!?
探的當然是衛隊,要求今日必須到京的。
會不會有意外呢?朱慈炫時不時涌起這念頭。
幸好,辰時一過,傳來的是好消息。
得知接到衛隊已就位,朱慈炫禁不住大笑,高度緊張的精神一松,倒頭便睡過去。
而此時,魏忠賢正在書房砸東西,因為那個討厭的人進京不說,還一早就上疏,擁戴皇長子。
國本之爭開始了。
雖然這事遲早要做,但要在合適時機做,而且還得自己主動做。
被袁可立這么一攪,那個謹小慎微的信王,要是退卻了怎么辦?
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因為蠻干必然引發朝堂動蕩,非不得已不能干。
最關鍵的是,袁可立到京,廠衛竟然都沒發現,這讓魏忠賢憤怒有加。
“你自己說說,這么個人物進京都沒發現,錦衣衛干什么吃的!”魏忠賢指著跪地上的田爾耕吼道。
田爾耕頭抵地,不敢言。
坐一旁的崔呈秀轉移話題:“九千歲,袁可立進京,不過是黃道周所請,這不足為慮。”
“噢,呈秀,這如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