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直白的發問,讓寧王一噎。默了默他反問道“難道不是嗎?”
沈妤笑而不語。
寧王見她這般沉靜如水,心中升起了一股燥郁,好像無論什么時候,她都是這副淡然的模樣。
他終究忍不住又道“我實在是不理解你,你明知太子妃和太子是夫妻,只要坐實了太子妃的罪名,屆時自然會將太子牽連進去,就連其他人也是這樣想的,你為何還要費盡心思的為太子妃洗脫罪名?”
沈妤低低一嘆“我明白殿下的意思,太子妃毫無城府,太子又昏庸無能,所以屆時只要你稍微動一點手腳,就會變成太子指使太子妃毒害舒姐兒是嗎?”
寧王氣息一沉“難道這樣不對嗎?寧安,你并非如此心慈手軟之人,你應該知道,我和景王、太子之間是不死不休的,必須要想辦法將他們置諸死地才好。所以,我不能放過任何機會。可你,為何要破壞這個機會呢?”
沈妤一雙眸子冷冷清清,寒光初現。她輕聲道“沒錯,我的確不是什么心慈手軟的人,我深深明白沈家大房和寧王府是一條船上的人,所以就算為了我自己,我也該盡快將太子、景王置諸死地??墒牵渝菬o辜的。我的確手段狠毒,但那是對敵人,太子妃很善良,她是真的喜歡舒姐兒,所以我不能踩著她的背達到目的?!?
寧王皺眉,不贊同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怎能婦人之仁?對于皇家各種斗爭,一個不好就是萬劫不復,你怎么能憑感情用事?”
沈妤笑容粲然但又有幾分涼意“殿下,我始終認為,一個人無論如何心機深沉、手腕狠辣,但應該保持最后一點底線,否則,就算將來登上高位,恐怕也難以服眾?!?
寧王聽出了她話里的警示,心頭一梗道“說來說去,你還是心軟了?!?
沈妤不以為意“我身為一個女子,對另外一個可憐無辜的女子心軟不應該嗎?寧王殿下在我一個女子面前,對同是女子的太子妃如此冷漠,好像不太合適罷?”
寧王看著她含笑的面孔,氣息一滯。
在他眼里,沈妤驕橫過、愚蠢過、頭腦簡單過,又到后來的矜持高貴、溫柔大方,可是她對自己還是客氣守禮的。
但是,他是第一次聽到沈妤竟然這樣頂撞自己,即便她是自己的妻妹,也不該這般無禮罷?
沈妤好像看出了他的心思,眸光微微含笑“我希望殿下知道,如今我們的關系是相互合作、幫助的關系,既然沈家大房與寧王府是姻親,自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所以沈家、寧王府、傅家,我們的關系是平等的,我與你合作也是各取所需,寧王殿下不能將我當成屬下一樣命令我,我如何做自有我自己的道理。”
寧王一向平和,第一次被一個女子氣到。他沉默一會,還是忍住氣道“所以,你為太子妃脫罪的理由就是你同情太子妃?”
沈妤巧笑嫣然,比枝頭的紅梅還絢麗三分“若殿下這樣想我,就太低估我了?!?
寧王不解“難道還有別的原因?”
沈妤沒有回答,而是問道“殿下可曾將今日發生的事如實對陛下說了?”
她咬重了“如實”兩個字。
寧王道“這么多人在場,就算是我想添油加醋也不行?!?
“那就好。”沈妤道,“原本我還擔心殿下急于求成,刻意給太子加重罪責呢。”
寧王不知不覺的凝視著她“此言何意?”
沈妤神態悠然道“陛下是什么樣的人,想必殿下比我要清楚。我們這位陛下,從一個不受寵的庶子,一步步取代德恭太子,成為當今皇上,手腕不可謂不狠辣。許是為了奪位虧心事做多了,他同時變得多疑,不說那些大臣,就是親生兒子也不完全信任?!?
聞言,寧王不禁瞠目看她。她是瘋了嗎,竟然敢隨意議論當今陛下,幸好這里沒有別人,萬一隔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