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小的那會兒，紀拙一度以為街道上的盲道都是給盲人用腳踩以感覺盲道上凹凸的痕跡，

后來大了，才知道盲人是用盲杖，而不是他們的感知比正常人強很多。

這會兒，紀拙從有視力障礙的徐子豪身上轉回目光，再望著桌上其他小孩，

有語言和聽覺障礙的，正一邊吃著飯，一邊比劃。

一個只是語言障礙的小孩，正幫著旁邊偏癱的孩子，給他喂飯。

“唔唔，唔唔唔……”

這幾天，紀拙都和這些小孩混熟了，

這些小孩開始對他有些畏生，后來慢慢也熟悉了。

這些小孩和普通小孩也一樣，會玩鬧，會哭笑，只是做一些事情的時候比正常人要艱難許多。

就坐在紀拙身側另一邊的七八歲女孩正低頭刨著碗里的飯吃著，

似乎是發現紀拙好半天沒動筷子，又再抬起頭唔唔對著紀拙發著些含糊的聲音，手上比劃著。

“知道了，我也吃。”

紀拙笑著，應了聲，再拿起筷子，端起碗吃著飯。

這個女孩還算好，只是語言障礙，聽力還在。

聽到紀拙這么說，滿意地點了點頭，再低頭繼續吃著自己小碗里的飯菜。

“小紀，你吃完飯，下午就要走了吧？”

“這幾天辛苦你了。”

旁邊的艾姨望著桌旁幾個孩子，再轉過頭對著紀拙出聲說了句。

紀拙頓了下筷子，點了點頭，

旁邊目盲的徐子豪和幾個能聽到艾姨說話的小孩，都不禁頓了下動作，

抬起頭望了望紀拙，然后各自抿了抿嘴，眼底有些失落，卻沒有人說什么。

“……又是帶這群皮孩子，又是幫著做這事兒做那事兒的，對了，小紀你是在哪兒工作的啊，改天我給你寄個錦旗過去。”

“不用了。我就是個寫小說的。再說我就來幫忙幾天，哪像艾大姐你們一直在這兒照顧著，要辛苦也是你們辛苦。”

“那不一樣，我們都是拿國家工資的，那本來就是我們該做的事情。”

紀拙聽著這艾姨這么講，也沒多說，只是對艾姨笑了笑。

這福利院不大，幾個工作人員都是有些年紀的大爺大姐，

也沒幾個是圖那點福利院工資來的，活又累，錢又少，操心還多，

掙得那點錢，大多又都貼補在了這些個小孩身上。

“……小紀你是寫小說的啊，你跟大姐講講你寫得啥小說啊，改明兒大姐也看看。”

“好。”

紀拙只是笑呵呵應了聲。

……

“……紀大哥，你以后還過來嗎？”

到了下午，

幫著再帶了會兒這福利院些孩子，在院子里玩鬧了會兒，

紀拙也到了離開的時候，

艾大姐跟著幾個福利院的員工將紀拙送到福利院門口。

艾大姐身邊還跟著那徐子豪。

“最近幾個月我就住在隔著福利院不遠的地方，有空我肯定會過來的。”

“真得嗎？”

這讓拿著盲杖的徐子豪有些高興。

“當然。”

紀拙笑了笑，應了聲。

“小紀，這幾天辛苦你了，有空再過來多坐坐啊。”

“行。”

“那小紀，你就慢去。還有這群皮孩子要帶，我們就不多送了啊。”

紀拙對著艾大姐跟其他幾個福利院的大姐大爺點了點頭，

再轉過頭，望了眼這福利院。

這福利院不怎么大，

從巷子邊的門進來，就是個開闊的院子，有點依舊老舊的小孩游玩設施，

院子兩邊就是小孩住宿的屋子，就是兩棟三層樓的矮樓，漆著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