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軍士上樓去,替朱慈烺訂下樓邊一張桌子。
朱慈烺上樓之后,徑直走過去坐下,小二過來招呼的時候,沈昌上前去安排好一切。
四盤頗為精致的點心端上來了,一壺沏好的茶也端上來了。
沈昌站立在旁邊,時不時的看看四周,前后兩張桌子都坐著錦衣衛,他們的桌上就是一壺清茶,這些軍士沒有心思喝茶,他們的注意力集中在整個二樓。
讓沈昌坐下來喝茶吃點心是不可能的,朱慈烺端起茶壺,倒出來一杯清茶。
一股淡淡的清香味道傳來,茶的顏色是淡黃色。
朱慈烺點點頭,清明還有一段時間,新茶還沒有出來,能夠喝到這樣的清茶,很不錯了。
茶樓的二樓上來了足足十名錦衣衛軍士,一樓十名錦衣衛軍士,還有十來人散布在茶樓的外面,安全護衛足夠嚴密了。
朱慈烺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探頭看下去。
從二樓能夠很清楚的看見不遠處雜耍賣藝之人和唱戲之人。
右側的圍觀之人明顯多一些,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端坐在場子邊沿,身穿粗布衣服,手里拿著煙袋,神定氣閑,他的左右兩邊站著一男一女,男的二十歲左右,女的則是黑紗蒙面,身材很好,年紀應該也不大,他的身后站著一個中年人,一臉胡子,略顯滄桑。
場子里面正在表演的是一男一女兩人,一個使槍一個用刀,男子用槍進攻黑紗蒙面的女子,刀槍相撞發出了砰砰的聲音,看上去的確不錯。
朱慈烺很清楚,這些表演都是花架子,做給人看的,真正的廝殺以命搏命,哪里來的那么多回合,往往一槍或者一刀過去,廝殺就結束了。
這就好比是幾百年之后的電影,描述的事情都是經過一定程度的藝術加工,電影給人藝術享受,血淋淋的事實給人喘不過氣來的感受。
左側圍觀之人也不少,場子中間坐著一個白發老人,老人手中一把二胡,站在老人旁邊的是一個模樣清秀的姑娘,捏著手絹正在用心的唱曲。
“沈昌,這些江湖賣藝之人,一般都是什么人啊。”
沈昌看了看下面不遠處正在你來我往比劃熱鬧的一男一女,癟了癟嘴。
“黃公子,這些江湖賣藝之人,一般都不是本地人,他們四處漂泊,每到一個地方都會表演,他們也就是依靠這個維持生計,據屬下知道,不管是雜耍還是唱戲,陜西的人最多。”
朱慈烺皺了皺眉頭。
“故土難離,我想沒有誰愿意離開家鄉四處漂泊吧,這些賣藝之人,有一把子力氣,會唱戲也是本事,如果能夠在家鄉耕種土地,安安穩穩的,何必四海為家,你記著,待會我們離開的時候,給他們一些錢財。”
沈昌點點頭。
“屬下記住了,陜西曾經數次遭遇災荒,加上闖賊作亂,好多人被迫離開家鄉,且陜西一帶民風彪悍,習武之人頗多,所以出來行走江湖賣藝之人也最多。”
朱慈烺輕哼了一聲,不再開口說話。
崇禎年間,不要說陜西,整個的北方都遭受了無數的災害,這里面有天災,也有人禍,真正的比較起來,官府帶給百姓的災害,甚至超過了李自成帶給百姓的災害。
官逼民反是明朝末年很多地方的寫照。
能夠有一身武藝出來賣藝算是不錯了,會唱一首好曲子更是難得,尋常的百姓沒有這等的出路,只能夠成為流民,或者是加入到李自成的大軍之中去。
沈昌肯定知曉其中的緣由,但不會說出來,朱慈烺也不會刨根問底。
喝下一杯茶,朱慈烺閉上了眼睛,對于他來說,這等休閑的時間太少。
沈昌依舊警惕的看著四周,還好整個二樓喝茶的人不是很多,其中半數以上是錦衣衛軍士,這樣的環境相對是安全的。
“好大的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