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軍士要求不嚴,就是縱容軍士劫掠,劉澤清離開山東進入北直隸,在河間府一帶縱容軍士劫掠,所過之處殺光燒光搶光,引發百姓痛恨,百姓甚至愿意迎接闖賊的大軍前往,如此情況之下,大明朝廷失掉的是民心,劉澤清罪不容誅。”
“至于說做事情跋扈,劉澤清敢不奉詔,豈會在乎山東的各級官吏,邱大人怕也是調不動劉澤清,就更不要說監管和監控了,再說了,京城的局勢危急,闖賊率領的大軍,兵分兩路,從山西與河南方向圍攻京城,山東總兵劉澤清麾下的五萬將士,已經成為朝廷可以調遣的生力軍,如此情況之下,邱大人就算是想著彈劾劉澤清,也要掂量這樣做的結果。”
邱祖德忘記了謹慎,看著朱慈烺目瞪口呆,就算是皇上,說話也不會如此的直接,要知道有些話若是通過其他途徑傳出去了,說話之人就得罪人了,皇上和太子殿下還要依靠各地總兵抵御和剿滅闖賊,打敗后金韃子,太子殿下這些話,若是被劉澤清知道了,劉澤清狗急跳墻,留下的后患更大。
“邱大人,如此看著孤是什么意思啊,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說的,在孤的面前,在這里,你想到什么直接說就是了,不必要有顧慮,不過孤可要提醒你,剛剛孤說的這些話,應該是你說出來,這劉澤清的具體情況,你比孤更加清楚。”
邱祖德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他突然察覺,朝廷關于太子殿下前往南京監國的那份塘報,太過于簡單了,以至于各地的官員都沒有引起高度的重視,而眼前的太子殿下,來者不善,顯然不是到南京巡查一番就打道回府去京城了。
太子殿下就是未來的皇帝,對于沒有背景靠山的邱祖德來說,能夠依靠到太子殿下,前程肯定有了保障,而且邱祖德不看好京城的防御,外面傳揚闖賊李自成麾下有百萬大軍,這百萬大軍進攻京城,朝廷從哪里調遣那么多的軍隊馳援,也就是說,接下來南京和南方,很有可能成為大明的核心地帶,太子殿下在南京監國,做好了肯定有極大的話語權。
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邱祖德也一樣,有本事有能力的他,也希望將來能夠進入內閣,成為眾人都敬仰和羨慕的大學士。
明白了這些,邱祖德不再猶豫。
“啟稟太子殿下,剛才臣沒有直言,這是臣的過失,還請太子殿下責罰。”
朱慈烺揮揮手。
“孤剛才就說了,邱大人想到什么直接說就是,不愿意說孤也不會怪罪,這以言獲罪的教訓太多,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話不讓他人說不行,讓別人亂說更是不行,特別是那些言官,風聞奏報值得商榷,沒有調查不掌握情況,就沒有發言權,所以孤認為,只要是一心為公,詳細了解事情的緣由,考慮解決問題的過程之中,說出來過激的話語沒有問題,若是懷揣私心,說那些妖言惑眾的話語,為自身謀利益,故意攪亂局勢,絕對不能放縱。”
“邱大人你在督查院為官多年,曾經是言官,現如今也肩負彈劾地方官吏之職責,孤希望你好好想一想孤剛剛說的那些話語。”
邱祖德愈發的心驚,他見到太子殿下不足一刻鐘的時間,可太子殿下留給他的印象太深刻,震撼太大,邱祖德甚至覺得,太子殿下的氣質和決斷,一定程度上面超過了皇上。
“太子殿下,臣明白了,臣想過彈劾劉澤清,只是考慮到時局特殊,沒有把握,故而沒有行動,太子殿下的教誨,令臣茅塞頓開,臣聽從太子殿下的調遣。”
朱慈烺臉上露出了笑容,謹小慎微的邱祖德,終于展現出來聰明決斷的一面。
其實朱慈烺內心深處,是想著重用和依靠邱祖德這樣的官員的,相比較來說,邱祖德若是竭盡全力做事情,比李邦華和范景文等人強了很多,李邦華和范景文等人太過于正統,不屑于做那些看上去不冠冕堂皇的事情,所以交談的過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