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騰蛟詢問府衙與縣衙錢財糧草數目的時候,兩人居然說要回到衙門去查一查。
何騰蛟曾經試著走出巡撫衙門,到大街上去看一看,察覺到身后有人跟蹤之后放棄了。
尚無任何動作的何騰蛟,察覺到了危險,看樣子湖廣總兵左良玉早就做好了相關的準備,直白的說,左良玉不可能服從皇上和朝廷的調遣,肯定會拼盡全力保住自家的軍隊。
何騰蛟很想給皇上和朝廷寫去奏折,可他不敢這樣做,湖廣遍布左良玉的眼線,人家在這里扎根已經好多年,不管他何騰蛟有什么動作,左良玉都能夠知道,如果自己冒險給皇上和朝廷寫去奏折,膽大包天的左良玉中途劫持怎么辦,一份關鍵的奏折,很有可能逼得左良玉鋌而走險,索性在湖廣造反了。
已經在廂房坐了一個多時辰的時間了,何騰蛟實在忍不住了,他看了看坐在對面的徐祥勇,苦笑著開口了。
“徐大人,都兩天時間了,你不能夠到府衙去上任,都是本官的責任。”
徐祥勇連忙站起身來抱拳行禮。
“情況沒有弄清楚之前,下官不去赴任是最好的,免得驚動了左良玉和各級官府。”
徐祥勇原來是漕運總督府的知事,因為能力突出,得到了淮安巡撫、漕運總督吳孟明的舉薦,此番出任湖廣武昌府知府,跟隨何騰蛟一同赴任。
何騰蛟拍了拍額頭,再次嘆了一口氣,站起身來了。
“徐大人,陪著本官出去走走看看,本官倒是要看看,左良玉有多大的本事,未必本官在大街上去走走看看,也會遭遇到左良玉的算計?!?
徐祥勇有些遲疑,最終還是站起身來了。
“大人下官以為,還是謹慎一些的好”
徐祥勇還沒有說完,何騰蛟揮了揮手。
“謹慎是必須的,但過于的謹慎就是示弱了,左良玉恐怕是瞪大眼睛看著你我,我們若是認慫了,他很快就會出現,我們若是堅持下去,左良玉總是要現身的,本官就等著他,看他左良玉能夠躲避多長的時間?!?
徐祥勇點點頭,對著何騰蛟抱拳稽首行禮。
“大人明斷,下官一定跟隨?!?
何騰蛟看著徐祥勇哭笑不得,他走上前去,拍了拍徐祥勇的肩膀。
“徐大人,不必如此的謹慎,你我都是奉旨前往湖廣來赴任的,湖廣之局勢,你也是清楚的,要本官說來,你我綁在了一起,要么共同努力降服左良玉,要么一起被左良玉收拾了,灰溜溜的回到南京去,所以啊,徐大人想到了好的應對辦法,就要直接說出來,本官與你一道合計,總之就是要震懾住左良玉。”
徐祥勇猶豫了一下,看著何騰蛟,鼓足勇氣開口了。
“何大人,下官以為,僅憑說辭讓左良玉放手,服從皇上和朝廷之安排,可能性不是很大了,大人來到武昌府上任,左良玉公然的回避,前往黃州府城,其態度就已經明確了,或許不要多長時間,左良玉會出現在大人面前,不過到了那個時候,左良玉恐怕做好了所有的準備,隨便找理由,就可以拒絕大人的要求?!?
何騰蛟楞了一下,無奈的點點頭。
“徐大人,你說的是,這個結局本官也想到了,可事已至此,你我總不可能回到南京去,啟奏皇上說你我沒有辦法,所以該說的你我還是要說,該做的更是要做,本官相信,朝廷一定會有安排的,不會眼睜睜看著你我陷入到窘境之中去。”
何騰蛟話語剛落,徐祥勇的眼睛亮了一下。
“大人說的是,下官這就陪著大人到大街上去走走看看。”
何騰蛟與徐祥勇走到了前院,迎面走來了巡撫衙門知事廖禮旭。
何騰蛟對著廖禮旭揮揮手。
“廖大人,本官與徐大人到大街上去走走看看,若是有人前來,你應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