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如意的到來沒有引起太多的關(guān)注。
陳平一直忙于劉盈的婚事,他也是從張麗那聽說的。
雖然不知道周昌此時是如何地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但陳平知道,以周昌那耿介的性格,他必定以“忠君之事”為第一要務(wù),會拼上全家人的性命保劉如意的——盡管那無異于以卵擊石。
陳平?jīng)]有直接去找周昌,這會讓他染上與劉如意和戚夫人私下交好的嫌疑,反而不美。
在劉盈迎娶張嫣的前一天,陳平趁著劉盈身邊少有地沒有旁人在跟前的當(dāng)口,告訴了他劉如意到都城的消息,還有劉如意在劉家眾王爺中那牽一發(fā)而動全身的微妙的地位。
劉盈聽了,愣了好半晌,說道,“朕知道了。朕會盡力而為?!?
畢竟是天子的大婚當(dāng)日,作為臣子,陳平不好再過多地叨擾劉盈,只得用劉盈的那句“我已經(jīng)盡力了”來自慰。
果不出陳平的所料,劉盈大婚的第二日,周昌就急急匆匆地找到了陳平,把他的焦急和不安告訴了他,要他看在劉邦厚待他的份上務(wù)必要保住劉如意。
陳平瞄著眼看了周昌一眼,走到門口看四下里無人,然后對周昌說道,
“你也許只知道你當(dāng)初成為趙國的丞相是趙堯在先帝跟前出的主意。
你也不想想,那個趙堯那般地急功近利,他保管符璽那么久,你何曾見他有過什么能解決事的諫言?
那都是我私下里給他出的主意。
當(dāng)時高祖皇帝和天下共同約定‘非劉氏而王者天下共擊之’,那態(tài)勢已經(jīng)奠定了劉氏諸王在大漢的地位。
趙王如意是劉氏王爺比較受關(guān)注的一個。如果皇太后用先帝對待雍齒的方法來應(yīng)對趙王,天下至少能得二十年的安穩(wěn)。
當(dāng)初你對太后和當(dāng)今的皇上有大恩,他們把你視為恩人。你本身就是穩(wěn)定大漢江山不二的人選。
只是委屈了你,你真有心要保住劉如意的話,還得去求當(dāng)今天子。除了他,你,我,或者是其他的諸侯王爺或者是大臣們,都沒有那個能耐?!?
周昌聽完陳平的話后臉色很不好看,這才意識到事情遠(yuǎn)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棘手。
不過陳平聽說從陳府出去后,周昌很快地就進(jìn)宮去拜見了劉盈,至于說了些什么,陳平不得而知。
來長安后的劉如意在趙王府邸中一直惴惴不安,他三天兩頭地往周昌府跑,經(jīng)常是一呆就是一兩天。
不用誰去猜測,大家就都能感覺到他的彷徨與不安。
這種惶惶不可終日的情形終于在一天上午終結(jié)。
那一天,劉盈微笑著讓陳平陪同著去往趙王府探望他這個同父異母的親弟弟。
陳平親眼看見,來了長安沒多久的劉如意明顯地瘦了一圈,劉盈拉著他的手噓寒問暖一番后,就帶著他進(jìn)了宮。
聽張麗說,呂媭用最惡毒的話把那個劉如意從頭到腳問候了個遍。據(jù)說劉盈為了防著呂雉,整天和劉如意同吃同住的,呂雉是水滴不進(jìn)。
陳平知道,她和魯元公主的關(guān)系最是要好,這件事最令呂媭不滿的是劉如意占了劉盈和張嫣新婚燕爾的時間。
對于呂雉她們來說,張嫣能生下一個能繼承皇位的男孩是當(dāng)前的重中之重。劉如意在無意之中,已經(jīng)被定了兩宗罪,呂雉就更恨他了。
焦火上頭的呂雉把陳平叫到宮中罵了一頓,
“你倒是能折騰。沒事給那個周昌瞎出啥主意?
你還記得劉如意趙王的這個位置是咋來的嗎?他娘當(dāng)初搶張敖的趙王之位時可曾動過惻隱之心?
他娘當(dāng)初對當(dāng)時的趙王張敖揮刀時可曾有過半分不忍?
你光知道我對他不滿意,你倒是說說,他和他娘當(dāng)年做的那些個事,又有哪一點(diǎn)算得上是給我留了半分余地的?
人都是要為自己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