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東海王府管事之后,呂雉勃然大怒,
“好個尉佗!不過是燕地出身的一個低等奴才罷了,先帝封他為王他還真就把自己當(dāng)一個王了?
不過是投著秦滅天下大亂的機,順勢撈了個好處,先帝不過是因為他不是像騶搖那樣在當(dāng)?shù)赜兄来?jīng)營的根基,不跟他認(rèn)真。
他倒好,得隴望蜀,還做起了皇帝夢!
他也不舀碗水照照他自己有幾斤幾兩,他是用兵勝過韓信還是謀略勝過子房?本事沒有二兩倒是野心幾萬斤!
要找死哀家成全他!”
呂雉的怒火燒得陳平和曹參像兩只被大火烤焦了的鵪鶉,低著頭一言不發(fā)。
劉盈倒是溫和地安慰著呂雉,
“母親,有誰會指派自己送進(jìn)宮的庖廚干這種不到三成把握的事呢?
這事還是好好地查查,于情于理,都應(yīng)該讓真正的兇手伏法?!?
呂雉的怒火更加熾烈,她質(zhì)問劉盈,
“哀家還有什么好說的還沒查呢,你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認(rèn)定他尉佗與這事毫不相干了。
橫豎是我無理取鬧了唄?”
劉盈一向?qū)物粜㈨樣屑?,此時便再沒了言語,只是笑眼看了一下陳平。
陳平會意,“稟皇太后,臣這就去查,絕不能放了居心叵測之徒!”
呂雉余怒未消,一揮衣袖,憤而出門,
“你們看著辦吧。哀家在長信宮等著結(jié)果!”
等呂雉離開了好久,陳平幾人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劉盈贊陳平道,
“陳愛卿好厲害的處事之道。
幾位卿家是怎么看待的這事?”
曹參還是不開口。
陳平說道,
“臣也存有疑惑。陛下剛才提到的臣也有同感。
最重要的是,動機不對。
據(jù)臣所知,那尉佗所在的南粵國國力連吳國的三成都不到。他把天下搞亂了,對他又沒有半點好處,而且還有可能讓他失去現(xiàn)有的一切。
還有一點,現(xiàn)在我大漢北有匈奴,各家王爺也不見得有多齊心,暗中也有不少人在緊盯著皇位。
庖廚畢竟也是人。是人就會有軟肋。不要說這事現(xiàn)在是不是他做的還不一定,即使是他做的,從尉佗把他帶到宮里的途中,還有進(jìn)宮之后的期間,他碰到過什么人,遇到過什么事,都還是未知數(shù)。
除非把這些都理清了,不然一邊是皇太后,一邊是邊陲之處的諸侯國,這事真的必須得慎重才行。”
曹參這時才像個小孩似地說了一句,“臣附議。”
劉盈痛心疾首道,
“不過這事不能全怪母后。
朕嘗記得以前每每餐后腹痛難當(dāng),有好幾次都是給母親試吃的內(nèi)侍的癥狀。
這種毒素在體內(nèi)堆積,是會要命的。
不過又能怎樣呢?
當(dāng)朕還是皇太子的時候,父皇就教導(dǎo)朕要隱忍,要從不利的局勢中得到最大的利好。朕只恨那時不知是中毒了。
不然焉會有今日之禍?”
陳平心下戚然。
而且他還知道,就算劉盈中毒剛開始時侍醫(yī)看不出來,第二次第三次,作為專門的醫(yī)者,也早就了然于胸了。
他們這樣做,大概有很多種理由,但是都不愿把這事如實稟報。這其中的委曲,大概只有當(dāng)事人知道了。
陳平這才真正地體會到后世史書上說的皇帝再暴虐,對皇宮中的廚子和御醫(yī)格外恩遇的原因了。
病從口入,命也從口出。逮誰誰害怕。
劉盈就是活脫脫的一個例子。
折騰了這許久,劉盈的眉眼之間全是倦意,曹參就帶著陳平他們悄悄地退出殿外。
當(dāng)曹參和酈商要向下榻處走去時,陳平卻說道,
“皇太后娘娘剛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