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楓定定的看著主管的雙眼,確定他不是玩笑后,緩緩開口。
“主管,我想你該給我們一個解釋。”
“眼下大家各個帶傷,現在關廠,不如說是讓我們自生自滅?!?
“三年前我來這時,你告訴我,雖然我們廠小,效益也不好,但不會虧待任何一個認真工作的人?!?
“老黃,老徐,老李,他們都在這干了十年以上。當時他們都覺得,我這樣的年輕人,不該在這浪費人生,可事實告訴我們,事情再爛總有轉機。”
唐楓環視周邊,雖然受傷后的大家仍然神色萎靡,但是眼中依舊充滿希望。
“今天難道會比以前還艱難嗎?居然要讓我們放棄一切?我們沒有死在明晃晃的刀下面,卻要跪在冷槍冷箭前嗎?”
“如果真的有人要來搶走這片大家安身立命的地方,那么我會和大家一起守住這里?!?
“是啊是啊,主管,究竟是怎么回事?”
大家七嘴八舌的應和道,三年前廠子將要倒閉時,是唐楓的到來,注入了活力。
這三年雖然也有艱難的時候,但總體都是積極向上,老帶新,強幫弱。
在這個比爛的坊市,一個能安心干活的地方。
不易。
主管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不敢直視面前這幫人熱切的眼神。
他撫摸著手邊的煅燒爐,青銅的色澤,冰冷的溫度,而里面是隨時能燃起的火焰。
他不是這里年紀最大的人,但已經在這蹉跎了二十多春秋。
“我十三歲來這,跟著的是最早的老板,金施恩?!?
“當時金家也算得上是靈陽宗貴胄,老板是有名的筑基修士,家族之中更是有著不少引氣高層的客卿?!?
“我也就這樣入了金家做管事,改了金姓。”
“我們童叟無欺,價格公道,加上老板為人仗義,樂善好施。當時無論靈陽宗外門還是散人,都以加入金家的工廠為榮?!?
說到這他頓了頓,唐楓第一次感覺到這個中年人已經老了,因為他聊起回憶時,眼里有光。
“只是我們明明什么都沒做錯,為什么這個世界突然容不下我們了?”
“老爺被敵人偷襲致死,供奉的客卿外逃,家族中人莫名被清算。先是金家眾人分家,后來莫名多了許多債主要債,宗門又說老板承諾捐獻。”
“最后也就剩下了這間以少爺名字命名的工廠,給了我們這幫人一個容身之地?!?
“早些年開始,這里就一直在虧損,我把我的身家全部拿了出來,也不過茍延殘喘。哪怕后來有了盈余,也不過是在填補漏洞。本來靠著年末這些訂單,終于可以一掃之前的欠債?!?
“這次遇襲,卻是又把我們摔在了地上?!?
“少爺已經和一名靈陽宗執事談妥了,這邊的一切,屬于你們的我們會按市場價采買下來,其他的會一并發賣掉,補足你們半年的工錢。其余部分還完欠債后,就一并賣出,少爺他也是不容易的?!?
主管說完時,已經滿目含淚,剛剛激動的人群也不禁沉默了下來,生存面前,其他東西都顯得太無力了。
聽到這,唐楓雙眉一挑,虧損的事情他也知道,每年金二虎修煉所需都要從廠上支出,部分設備又歸屬在宗門,經營成本一直降不下來。
說白了,金二虎也根本沒想過好好經營這家工廠,他靠著父親余蔭很早就成了內門弟子。
唐楓這么多年也只見過一次,真正費心運轉工廠的正是眼前這個看著不太靠譜的主管。
恐怕這一次,真正的壓力除了那位執事,也有不少是來自這位少爺吧。
想到這,他沉吟著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主管,有件事不太對。”
“坊市遇襲到現在,左右不過半天時間,就連那個章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