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缺乏良好的抹去證據的環境,想脫罪,難度變得更高了。但冷靜下來一想,就算不去處理殘留的毒藥,也未必會被追查到自己身上。
藤井純子就這么反復思索著,此時已經進入到一種“沒被抓很好,被抓了那就被抓了”的佛系狀態。
唯一能找的樂子,大概就是看偵探和警方為破解她的作案手法百般努力,順便看看這群人勸壞人回頭時苦口婆心的樣子,但是……
情況怎么跟她想的不一樣。
藤井純子看著旁邊的年輕偵探,后知后覺的意識到一件事。
這人,大概可能也許……不是來勸自己自首的?
白石感覺現在的藤井純子不太適合交流。
但他還有問題想問。
所以,盡管情境不太合適,等藤井純子從奇怪的腦內小劇場中平靜下來以后,白石還是問了:
“手工坊里的這些道具是誰做的,都是肥田老板?還是他從外面聘請了其他的手工師傅?”
他盡量讓自己的語氣正經一些,假裝問這個是為了破案。剛才藤井純子突然跳出一句“自首”,實在非常破壞氣氛。
藤井純子上下打量了他一會兒,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這兩個問題,好像才是這個偵探真正關心的。
……對了,他認識推理社的那兩個高中生,問這些,可能是在為接下來的話劇做準備。
這也難怪,失蹤女孩的尸體藏在肥田的地下室里,肥田家里又一堆現金,看上去就不像好人,破案,豈不是相當于為肥田報了仇,他對案件不感興趣,也是可以理解的。
藤井純子有點走神,煙灰掉到了裙子上。
她隨手彈掉,不想老老實實的回答問題:“我在娛樂版面見過關于你的報道,你不是偵探么,在案發現場問這些無關事項,不太好吧。”
說話間,藤井純子也一直觀察著旁邊的偵探,發現他在聽到這個回答之后,流露出一點很淡的失望。
他的情緒很不明顯,但藤井純子看的一愣,她直覺的感到,這人恐怕不會像自己設想的一樣繼續追問,而是恐怕又要冒出來一句“那就算了”之類掃興的話。
于是她趕在白石之前開口:“不如來玩一場游戲——如果你能不借助警方的情報,猜出老板的死亡過程,我就把你想知道的全部告訴你。”
說到這,想起有些人喜歡玩文字游戲,她略微瞇了一下眼睛,強調:“你知道我的意思,我不是在讓你講解氰化鉀的致死原理。”
在鑒識科出結果之前,只靠推理,很難破解她精心想出來的作案手法。
藤井純子心里清楚這一點。
看這個偵探坐在旁邊劃水,實在沒什么意思,她還是更想看這群人為了破解她的圈套絞盡腦汁。
然而那個不怎么動彈的偵探并沒有像她想的一樣,起身離開,查找線索。
藤井純子話音才落,就看到他露出了一點夾雜著“這很難嗎?”以及“還有這種好事”的表情。
她捏著煙的手一頓,懷疑自己看錯了。
但下一秒,就聽到對方開口:“你是利用了某種定時的,需要用手指擰動的裝置吧,比如門上的鎖扣,或者……廚房里電磁爐開關的旋鈕?”
年輕偵探的問句輕飄飄的,那句話連質問都算不上,只是單純提出了一條假設。
然而藤井純子感覺有一柄重錘敲在了自己腦殼上。
怎么可能這么快就……
白石并沒在意她的驚訝。
想找到結論,并不容易。
但如果已經知道了結論,只是在結論和條件之間畫一條線,就簡單多了,補不上的部分,還能用“直覺”來搪塞。
來了這個世界這么久,白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