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的造紙作坊出品的芙蓉紙在江寧大受歡迎,簡直一紙難求。
所謂芙蓉紙就是廁紙,加了一道軟化工藝,芙蓉紙已經非常接近前世的廁紙了。即柔軟也堅韌,既能擦干凈,又不傷菊花,比起現在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好了何止千倍萬倍。
作坊門口排隊運紙的車足足排了二里地,江寧城幾十家書齋,二百多家南北貨商家,都盯著陳洸要貨,即便是價格翻了倍,也擋不住洶涌的人潮。但凡到貨,半刻鐘便被搶光,各商家永遠處在斷貨狀態。
“陳掌柜,你前幾日便收了我們的定金,今天的貨您無論如何給我兩車。”
“哎哎哎,劉掌柜,您這插隊可不行啊,你看誰家沒有交定金?看見水牌沒?您還在第六位呢。”
“陳掌柜,我們江寧書局愿意價格翻倍,也不要多,給我十車,今天不給也行,明天的給我。”
“臥槽,曾掌柜,你們江寧書局可排在十七位呢,加錢誰不會啊?我翻兩倍。”
“我翻三倍,陳掌柜給我。”
“哎哎哎,楊家的,你家的牛車撞壞李家的車了,您趕緊去瞧瞧。”
四周亂哄哄一片喊聲,讓陳洸感覺腦子嗡嗡的,著急之下便爬到旗桿下的旗座上,高聲喊道:“大家安靜,安靜。我們作坊現在日夜不停地開工干活,工人們已經十幾天沒有休息過了,實在是每天就這點貨,大伙著急要貨的急切心情我也理解,可是這不是沒有辦法么。”
見大家都仰著脖子聽他說話,清清嗓子繼續道:“大伙瞧見旁邊了吧,新的作坊也在加緊建造,杜師傅他們也已經沒日沒夜干十幾天了,再過幾天就能竣工投產。那一片空地瞧見沒?已經在挖地基了。各位掌柜也不要加錢啦。大伙排好隊,每家兩車,照顧好自家的車輛,別老闖禍。今天有一百二十車的量,大伙算算,前六十位可以在這等著,后面的明天再來,按照水牌排隊,明天也是這個量,排不到的后天再來。”
杜平看著亂哄哄的場面,沖著剛爬下來的陳洸同情笑道:“就這局面,新作坊能用了也遠遠不夠啊。”
“可不是么,我們現在書寫紙都不生產了,全力生產芙蓉紙,還是供不應求。”
“新作坊再過幾天就能用了,你培訓的工人也都齊了,你還擔心啥?”
“喲,你可不曉得,杭州府和蘇州府的人也來了,他們路途遠,開口就要一千車,還說以后每個月都要三千車,兩個加起來就是六千,你說夠用么?特么的,我們江寧府這么多屁股我還照顧不過來呢,他們就別想了。”陳洸苦著臉,眉頭緊皺,這些天他被那些商人騷擾得不輕,好些天連家都不敢回去。
見陳洸說話粗俗有趣,杜平深以為然道:“這芙蓉紙以前沒用的時候吧不覺得,用了以后就少不了。生意好總是好事,陳公子說的,痛并快樂著。”又拍拍陳洸肩膀安慰道:“明年還能擴大五個這樣的,應該就夠了。”
“夠個屁,江南東路多少人?這點能夠?少爺說準備在杭州府蘇州府再開兩個,我這里還要招兩百個工人,還要挑出五十個做啥那個叫儲備干部的,為兩府新作坊做準備。”陳洸想到培訓招工的事情又是一陣心煩。
“老杜,你能不能再找些人?等新工人都到位了連住的宿舍都沒有。”
“嘿嘿嘿,后面幾天會來一百多個,你只要把錢準備好。”
“我現在要紙沒有,要人也沒有,有的就是錢,原本少爺算計著今年有一萬貫產值就很好啦,看這架勢三個月就不止了。”
“每年五萬?”杜平真的吃驚了,造紙作坊一年賣幾萬貫的貨,天方夜譚啊。
“今年到春節前應該有兩萬貫不到,這也就四個月。明年一年估計七萬貫打不住,還好先收定金,否則哪里有那么多錢流轉。”
“哎,老陳,問一句不該問的,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