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嘉上岸的時候已經黃昏了,營寨早就搭建好,老規矩,圍三缺一。
“呼延綽,章雄和高迪已經去辰州方向警戒了,其他部隊全部到位,就等明天一早攻城。”早一步的荀程將陳嘉帶到大賬坐下。
“經略,呼延綽他們準備伏擊辰州來敵,這是他們的計劃,您過目。”荀程將一份文件遞給陳嘉,陳嘉趕緊放下茶杯,接過文件。
“他們三個對付三千人應該問題不大,何況是打伏擊。不過第一次和人家騎兵打仗,意外情況我們也不得不防,瞿五和索超明天辰州方向戒備,攻城就交給李明覺指揮,冉聰,魯智深,李進,李明覺五個軍攻城,張青,李隱后備。”陳嘉最后決定道。
“蘇州城小兵寡,一共才八百守軍,所以這是一次鍛煉機會,你們好好演練攻城,把平時訓練的東西體現出來。”荀程對眾將說道。
大帳中,陳嘉洗漱完準備睡覺,張青進來說有人要與陳嘉面談,是蘇州城守將派來的。
“什么人?”
“是一個老者,漢人,說是蘇州本地的蒙學教授,名叫胡建。”
“讓他進來吧。”
片刻功夫,一個五旬左右的老者在岳飛帶領下走了進來。
“見過陳經略。老朽蘇州蒙學教授胡建。”老者深深一揖。
“老先生免禮,不知這么晚先生有何要事啊?”陳嘉請老者入座后開口問。
“老朽雖然在偏遠山區,卻早就聽聞經略活菩薩的傳聞,深表欽佩。今日經略帶兵到此,是否為了保衛中京牽制金軍?”老頭說完便盯著陳嘉,想看看陳嘉的表情變化,可惜讓他失望了。
“遼宋兩國是盟友,相互之間有些呼應也屬正常。至于是不是牽制金軍,或者保護中京那都是應有之義。”陳嘉微笑回答。
“蘇州城守將是我親兒胡大海,我們本是漢人,如今漢家王師到來,本應該膳食壺漿夾道歡迎的。只是我們都是本地土族,如果王師準備一直在這里,我們自然歡喜。如果……”胡建為難地看看陳嘉,停言不說了。
這事情陳嘉聽懂了,但是他也為難,他本來是來練兵的,這塊土地將來肯定是要拿下來的,開玩笑,旅順港是北方唯一不凍港,不拿下來以后跟子孫沒法交代。
可是現在拿下來以后,就要面對金軍的不斷攻擊,蘇州城的重要性金國人很快就會明白的。
陳嘉習慣性敲擊桌面,陷入沉思。
良久他終于下定決心了。與其躲在遼國后面消耗雙方實力,不如自己拿蘇州城練兵,只要把蘇州城造成堅實堡壘,把傷亡控制在一定范圍里,自己還是能接受的。主要后續的經濟利益也非常巨大,這一點是非常誘惑的。
陳嘉以前沒有打過什么正經仗,前世是軍工企業管理者技術人員,壓根很少面對死亡,幾十年間也只有兩起事故有傷亡的,一起還是車禍事故。
所以他一直很在意自己軍隊的傷亡控制,雖然也知道什么叫慈不掌兵,這心啊就是狠不下來,畢竟都是活生生的人。
“我們以后會把蘇州城擴大,建成堅固堡壘,而不是你們現在這樣的土城。既然我們來了,就不會放棄,蘇州我要拿,辰州我也要取。”陳嘉堅定道。
“若是老朽幫經略拿下東京呢?”胡建開口震驚四座,聞訊趕來的荀程和王惠都驚訝地看著老者。
陳嘉也被驚訝到了,什么鬼?拿下東京這事可了不得,等于和龍化州,中京,上京,形成了完美的防線,徹底把金國鎖在黑土地上了。
陳嘉問道:“教授有何見教?”
“東京的漢軍頭領是我的學生,叫韓琪,他現在負責守城。金軍對我漢人如雞狗,一言不合說殺就殺,平時欺男霸女就更不用說了,活菩薩,救救我們吧。”老人說著說著便涕淚橫流,噗通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