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喊聲,兵器的碰撞聲,咒罵聲,哨聲,火銃激發聲,弩矢尖嘯聲,混在一起發出讓人渾身戰栗的魔鬼音符。
許久,聲音漸漸停止了。
大陣前方已經沒有活著的騎兵,更多的騎兵繞過步兵方陣往兩翼逃竄。
黑色的騎兵從后追擊上來將落后的金國騎兵幾乎斬殺殆盡。鐵流分成兩股,繞過大陣追擊逃散的金軍騎兵去了。
完顏宗望親眼目睹了七千騎兵的被屠殺殆盡的慘劇,不由得目瞪口呆,身體也不由自主戰栗起來。
對面一個騎兵擎著一桿紅色大旗向河邊跑來,旗幟飄揚中,一個大大的黑體陳字在完顏宗望的眼睛里慢慢放大,越來越大。
這場戰役應該是本書至今的一個高潮,我本來想很仔細地描述戰爭的血腥細節,可是我的內心非常抗拒。
從小沒有殺過一只雞的我,在描述戰爭血腥的時候,總有個聲音在阻止我,希望我盡量把這個小說寫得輕松些,愉快些。
做為軍事愛好者,我可以講述從冷兵器到熱武的各種細節,可就是不忍描述戰爭的殘酷。
對不住大家了,聽從本心吧,讓這本書少一點殘暴,多一些溫馨和善良。
……
望著對岸正在收攏馬匹,打掃戰場的敵人,完顏宗望的眼淚終于模糊了雙眼。他已經不記得眼淚這個東西了,多大的時候他就不再流淚?忘記了!他記得他每天與天地的嚴酷斗爭,與敵對的部落斗爭,與欺壓他們的遼人斗爭,從出生到現在二十多年,他每一天都在掙扎求活。
今天,他終于又嘗到了眼淚的那種咸澀,終于又感覺到了心疼,終于感覺到了恐懼。
陳嘉的臉色很不好看,鮮血已經將這不足五里的方寸之地染成了紅色,大地已經被血浸透,一腳上去,發出庫吃庫吃地聲音。
空氣中彌漫著各種難聞的味道,血腥味道的刺激下,很多士兵都在嘔吐,包括強忍了半天的陳嘉。
勝利了,卻沒有喜悅。所有人都在強忍生理上的嚴重不適,機械地去牽馬,去抬尸體,去撿拾殘肢斷臂,去收集武器。
長銃兵圍在四周警戒,防止有人裝死。以前訓練的時候教官都說戰場有多殘酷,大多數人都從未想象到現在的場景。
胡鐵城受傷了,他被馬撞了一下,若不是有厚重的鐵甲保護,估計他已經沒命了。好在只是手臂骨折,養半年就能恢復如初。
大巴黎沒有受傷,當他脫去鐵甲的時候,好多人看見他在哭泣,沒有聲音的那種哭泣。
傷亡名單出來了,總共六千多人,大多數是長槍兵和盾牌手,所幸他們盔甲是鐵廠壓制的一體式全身甲,死亡率不是太高,很多人可以存活下來,只是大多已經殘廢。
騎兵損失也不小,側翼突襲,依舊有上千人傷亡。
敵人的數量也報上來了,一萬騎兵,最后存活的不足二百人,完好無損的只有三個。
繳獲的馬匹有四千多匹完好的,二千多受傷,養好以后也只能去做騾馬運輸。
武器鎧甲無數,這些陳嘉的士兵們看不上,搜集起來送鐵廠回爐。
對岸的宗望在部下的拉扯下走了,臨走的時候舉著刀朝陳嘉這邊狂喊,陳嘉沒有理會他,什么人?勞資以前沒有聽說過。
晚上他們住在遼陽城里,守城的金兵在騎兵被屠殺干凈后就逃了,監視他們的一千騎兵追殺了一陣,就沒有再追。
晚飯是大米飯就紅燒馬肉,陳嘉沒有胃口,也不僅僅是他,大多數人都勉強吃了一些又吐了,連大巴黎他們也沒有吃飯。
于是這些飯都給了遼陽百姓,百姓們倒是歡天喜地好好吃了頓飽飯。
留下一千士兵防守遼陽,關勝盧俊義回到辰州大營負責監視那里的六千騎兵。
陳嘉則領著大部隊渡過東梁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