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潑到糞了?”
那兵的臉是洗過的,不過脖子里面還是沒有洗干凈。他不好意思笑笑,“從城頭跳下來的時候踩到的。”
“這么高跳下來你沒事?有事趕緊找大夫看看,別耽誤了。”陳嘉有點擔心,畢竟將近九米高的城墻,跳下來骨折算正常的。
“我沒事,您看。”小兵轉身把后背亮給陳嘉看,后背鐵甲淬火后的黑色已經有很多地方發亮,這是他靠著城墻溜下來時留下的。
在戰斗緊張的時候,還能按照平時訓練的方法下城墻,說明這家伙腦子一直很冷靜。
城墻并不是大家以為的直上直下的,而是上小下大的梯形,只要后背靠住墻,順墻滑下,靠鐵甲的鱗片剮蹭墻體獲得得一點點阻力,運氣好就能安然無恙,至少不會被摔死。
當然大多數人是順著云梯滑下來的,背靠墻體下城畢竟還是非常危險的動作。
陳嘉很開心,說明平時訓練多么重要,看看天武軍的傷亡,缺乏訓練后的結果直接反映到傷亡數字上。
“吃好飯回去趕緊洗洗,臭死了。”陳嘉愛憐地伸出飯盒敲敲他的頭,曾幾何時他這個拿飯盒敲人家頭,抬腳踢人家屁股的動作,被各營將官學了個十足,仿佛欣賞一個人就要用這種方式才能提現。
士兵連忙答應,眼睛迅速掃了四周一眼,那種驕傲勁就不談了。
另一個士兵不甘示弱:“經略,今天我可殺了七八個賊兵呢,等拿下杭州,我娶老婆的錢就有了。”
陳嘉回頭看看,笑問:“蘇州你沒拿到功勞?”
那士兵搖搖頭,“還沒輪到我們都,戰斗就結束了,我們都頭氣得差點罵娘。”
周圍的人又笑。
忽然隊頭的一個士兵叫了起來:“王麻子,你特么勺子抖啥抖?這么大塊肉被你抖沒了。”
那叫王麻子的炊事兵回嘴道:“沒見后面那么多人么?現在天天有肉吃,你還計較這一塊肉?給你加一勺肉湯。”
那士兵惱怒不已,又不好發作,只好憤憤然端著飯盒走了。
不遠處的胡鐵城看著他們這里吵鬧也不關心,陌刀隊吃飯吃菜是不受限制的,所以他們壓根就不在意肉多肉少的問題,一長溜陌刀隊員坐在地上,端著巨大無比的飯盆呼啦啦大口吃飯。
大巴黎見隊伍中的陳嘉向他們看過來,忙咽下嘴里的飯咧嘴微笑。陳嘉舉起飯盒招了招,算是打過招呼了。
“大巴黎,好好吃飯,你個山里人學會拍馬屁了都?”胡鐵城見大巴黎一副搖尾巴的媚態十分不爽。
大巴黎一邊往嘴巴里扒飯一邊含糊不清說:“好久沒跟安撫使說話了呢。”
旁邊另一個陌刀隊大漢湊過來:“大巴黎你們很早就認識經略了?”
大巴黎吧唧著嘴含糊道:“好久了,隊長,有多久了?”
胡鐵城停了筷子想了一下:“快六年了吧,還記得第一次是在江寧船場認識的是吧?”
大巴黎嘴巴里都是飯,連忙點頭。
旁邊一個漢子也湊過來:“隊長,啥時候輪到我們上?”
胡鐵城看看四周,低聲道:“管住嘴巴別亂說,就在明天晚上。”
那漢子一愣:“晚上?搞個球啊,我們披掛起來有亮的時候還能看見人,晚上看個球啊?”
胡鐵城見他聲音大,一筷子敲上去,:“這么大聲干嘛?準確說是后天凌晨,輪到我們天已經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