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臘和方七佛,方肥在山頂上看著下面的一場鬧劇,雖然看不太清楚,但是幾萬南嶺兵相繼跪下他們看懂了,心中不由得一陣氣惱。
方臘臉色鐵青,朝傳令兵招招手,“發動總攻,所有人壓上去,殺陳嘉者賞金萬貫。”
方七佛沒有阻攔,他此時已經心灰意懶,因為他看見禁軍后面還在源源不斷有援兵出來。仗打到這個份上早就應該認輸了,可惜他不甘心,方臘也不甘心。還有將近二十萬的軍隊,再博一把,萬一能成呢。
方臘陣中的鼓聲響起,鼓聲讓人的心臟也在隨之跳動,聽著甚是難受。
陳嘉抬頭看看遠處如潮的人群向他們走來,不由得一皺眉,這方臘心毒如斯么?
河東禁軍不由軍官吩咐,都已經自覺列陣。前來救援的武松營排在了前列,他站在陣后手持雙刀,威風凜凜,眼中滿是對戰斗的渴望。
胡鐵城率領陌刀隊卻從陣列的間隙中走到最前面,進過武松身邊時甕聲甕氣道:“我們先打頭陣,半個時辰后你們跟上。”
武松拍拍他的后背,表示聽到了。
陳嘉走到跪在地上的李德和陳十四面前笑道:“叫你們的人原地把兵器都扔下,都退到后面的山丘上,戰場交給我們。”
二人面面相覷,但又不曉得說什么,不丟武器陳嘉絕對不會放心的,呆在戰場上就是找死,方臘已經瘋了啊。
陳嘉這次改變了列陣層次分布,一千陌刀隊打頭,二萬五千步兵營其后,步兵營之后就是兩萬弓箭兵,二千親衛隊全身覆甲和五千火槍兵做為預備隊,二萬火槍兵都上了兩邊的山坡。
七萬八千精銳,對上士氣和戰力都是渣的二十萬不到的農民軍,這場仗怎么打都贏定了。
投降的嶺南兵空著手亂哄哄地從軍陣空隙中往后面山上跑,不跑不行啊,方臘的軍隊差一點就趕上他們了。
火槍手首先開始滾動向前開槍了,因為他們站在山坡上,所以和他們對陣的敵人行動相對緩慢,就成了絕好的靶子。
兩邊山坡隨著“砰砰砰”地槍聲,騰起一陣陣白霧,不一會便將火槍營籠罩起來,白霧彌漫間火槍兵開始滾動向前射擊,走出白霧的火槍兵如同山里走出來的惡魔,每向前三步便會打到一片義軍。
中間的弓弩兵也沖到陣前還是輪番射擊,弩箭的射程也遠高于弓箭,敵軍弓箭手未到有效射程時候只有挨打得份。
這一次義軍的隊伍更加散亂,更加擁擠,他們就如同一群絕望的兔子,被驅趕著往前沖,奔跑間不斷有人倒地,受傷的人還沒有哀嚎幾聲就被后面的人潮湮沒。
很多人一邊跑一邊哭,還有那些教徒口中念念有詞,仿佛神靈會附體保佑他們刀槍不入似的。
是的,刀槍不入,如同前世的義和團,愚昧而又悲壯!他們在黑暗中找到了光明,然后又義無反顧地赴火而亡。信仰讓他們有了生活的支撐,信仰也被少數野心家無情踐踏蹂躪。
陳嘉開始麻木了,太多的死亡已經開始麻木他的神經,扭曲他的世界觀,甚至可恥地有了一種嗜血的快感。鐵盔遮擋下的臉毫無波瀾,唯獨一雙眼睛開始慢慢變紅,被對面敵人身上濺起的血霧染紅,被腳下還在流血的尸體染紅。
戰爭,改變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一代,甚至很多代的人。
火槍兵們的換彈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熟練。他們現在都已經做到了漠視生命,做到了鐵石心腸,做到了殺戮機器該有的冷靜。
趨利避害是每個人自然的心理狀態,火槍兵打擊頻率比弓弩強,殺傷力比弓弩強,殺傷距離比弓弩強,于是慢慢地人群都往平底上擠去。漸漸地火槍兵的前方已經沒有人了,于是火槍兵自然開始槍口斜向向中間瞄準射擊。
五輪弩箭的攻擊后,就被迫撤到陣后,和弓箭兵一起開始遠程覆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