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炳忠看完手中的信,不由長嘆一聲:“經略年紀雖小,智計百出,我不如遠亦。”
付九看看他驚嘆的樣子,捂著嘴笑:“少爺以前破案時候的樣子你是不曉得,我可領教過。他老早就說過,這世上比他聰明的人很多,但是邏輯推理天下他第一。”
“邏輯推理?是什么東西?”宋炳忠第一次聽到這個古怪說詞,所以好奇心就被吊起來了。
付九仔細回想了一下,解釋道:“就是要達到某個目的,就要根據常識進行各種推演,一直找到最合適的方法。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我也記不得太清楚。”
“嗯,就跟兵棋推演一樣么?”宋炳忠又問。
付九想了想,尷尬笑道:“大概吧,啊呀,還是少爺來了你問他吧。”
宋炳忠見他也是一知半解的樣子,就曉得在他身上是找不到正確答案了,于是將信湊到蠟燭上點燃,扔到銅盆里,眼見信紙的銅盆里不停跳舞,最后成了一團灰燼。
他的眼睛里面全是興奮之色,陳嘉的計劃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仔細想來深感欽佩。一件事情謀劃到這個程度那真的非常不簡單的。
陳嘉現在身邊沒有什么政治謀劃高手,那就說明這是陳嘉一手謀劃的。秦檜倒是一把好手,陳嘉這次只是讓他去接近蔡翛,傳遞消息,卻沒有更深介入,倒是有點奇怪。
“付九啊,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了。”宋炳忠慢慢搖著手中的扇子,又想了好一會才道:“明日起,負責聯絡鄆王的人找個借口趕緊離開京都,時代周刊,北方周報也要把太子一黨的文章刊登上去。新聞總不能一邊倒拉偏架。你去告訴歐陽澈,太學生明日起就去宮門前靜坐去,什么萬民書之類的搞一搞,總之越熱鬧越好。讓我們的人慢慢從里面退出來,盡量撇清關系。”
付九點點頭,信心十足地說:“事先都做了準備了,即便有牽連也牽扯不到我們身上。那個賣藥給蔡翛的當天就離開京都了,太子府內線和宮里的內線是他們自己的人。中間人今天晚上就安排出去,這樣線索全都斷了。”
宋炳忠又仔細計算了一次,覺得真的沒有疏漏以后,很滿意道:“那個收買的皇后身邊的太監敲定了么?”
“敲定了,到時候會安排一次偶遇,到時候就看他們自己的機緣了。”付九對這個安排沒有什么把握,心里有點忐忑不安。
宋炳忠看出他的意思,輕笑道:“皇后是個聰明人,我們只要制造機緣,其他的就看天意了。”
秦檜最近很是積極,在罷免太子的事情上他認為陳嘉是果斷而睿智的。鄆王他也非常認可,開玩笑,歷史上唯一一個狀元皇子,這在任何年代都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此刻的秦檜還是一心想為大宋做一番貢獻,所以積極參與彈劾太子便是他最近一直在努力的事情。
蔡翛心情不錯,他曉得秦檜與陳嘉關系不錯,又是自己的副手因此彼此算是盟友。
“會之啊,五路宣撫使打算何時進京啊?。”蔡翛這人平時非常平易近人與哥哥蔡攸的飛揚跋扈完全不一樣。但你要說蔡翛是好人?你也錯了,蔡家出品,能有幾個好鳥。
秦檜有點尷尬,他哪里會曉得陳嘉啥時候進京?按說方臘還沒有完全解決掉呢,也就是戰爭還沒有結束。
“宣撫使身體小恙,將養一些日子就會回京了。”秦檜這話說得油滑,卻也無懈可擊。
蔡翛微微點頭,然后笑著邀請道:“明日要廷議最近太子的事情,秦侍郎可有什么想法么?”
秦檜心里一曬,果然不出宣撫使的意料,這老賊想拉自己下水了。
表面上秦檜依舊恭恭敬敬拱手道:“下官以為證據確鑿,沒有必要廷議了吧。太子的事情畢竟還是皇家的家務事,還是交給官家決斷吧。”
蔡翛瞇眼看了看他,略一沉嚀,試探問道:“安撫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