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將領模樣的人沖入大帳,一把扯下頭盔扔到地上,嘴里恨聲罵道:“這幫龜孫,給我抓到一定砍成肉泥可。”
童貫坐在案幾后面微微皺眉,“辛興宗,又沒有抓到人?”
辛興宗一門皆是西軍大將,老大辛企宗,老二辛興宗,老三辛永宗,老四辛道宗都是西軍有名的大將,特別是是辛興宗,軍事天賦極高,在西軍中也是難得的大將之才。
童貫對辛家四兄弟很是欣賞,把親衛軍勝捷軍也交給他們兄弟帶領。
見童貫問話,辛興宗有點尷尬,“大帥,這大晚上的,弟兄們眼神不好,根本看不遠。”
童貫微微一笑,擺手讓他坐下,“你們啊,平日里驕橫慣了,如今遇到對手了吧。”
辛道宗接過水壺灌了幾口,這才抹著嘴辯解,“大帥啊,這幫孫子就曉得半夜里來搗亂,根本就不敢正面與我們對陣,都是些鼠輩。”
一旁譚稹用手點點辛興宗,搖頭罵道:“平日里讓你們訓練多多用心且不聽,如今卻抓瞎了吧。”
辛興宗大呼冤枉,“節度使,這群人就是屬耗子的,滿地亂跑,我們倒是想打,找不到人啊。”
一旁辛企宗賠笑道:“節度使,這群鼠輩也不曉得哪里來的,沒到晚上就在我們營外刮躁,索性不要理睬他們,營地里面加強戒備,諒他們也不敢跑到軍營里面撒野。”
譚稹瞇瞇眼,轉頭對童貫說道:“大帥,這群人甚是奇怪,打也不打,就是搗亂,難到……”
童貫曬然一笑,“一直聽說陳懿言手下有一支斥候隊非常厲害,今日也算領教了。老譚,你看看這個。”
隨手將一封信件遞給譚稹,“陳懿言這是狗急跳墻了,想靠這種手段延誤我們行軍速度,想必他已經接到圣旨了。”
譚稹看完手中的信件抬頭驚訝道:“拆毀的橋梁都做了賠償?這世上也只有他陳懿言做這種事情了。”
童貫大笑,“陳懿言富甲天下,加上他岳父福王更是富可敵國,區區幾座橋而已,算不上錢。”
大帳里的十幾個將領聽自家二位大帥的對話,都不由咋舌,乖乖龍地洞,十幾座橋梁加起來可不是小錢,幾萬貫總是要的吧。
“看他這架勢是要與我們搶時間啊。”
譚稹的話音未落,童貫就仰頭哈哈大笑起來,笑到最后眼淚差點笑出來,好不容易止住笑,抬眼見眾人一付茫茫然的樣子,于是解釋道:“我今年六十有七,又是一個無后之人,爭一爭頂多也就是為了個虛名。”他陳懿言為了什么?二十有三吧?難道他不曉得狡兔死,良狗烹的道理么?”
大帳里面一片寂靜,誰都不敢在這個場合胡說八道,畢竟討論的事情過于驚世駭俗。
譚稹輕咳一聲,示意童貫少說,卻不知童貫就是想要通過這些話觀察眾人反應。
帳中眾將的反應他都一一看在眼里,幾乎沒有任何人有異色,心中甚是滿意。
他在西軍經營將近二十年,帳中大將多是自己一手提拔,對自己忠心耿耿,想到此處心里暢快,一雙丹鳳眼熠熠閃光,“騷擾之事不要再去理會,河東軍只有方寸,明日里我們全力行軍便是。”
眾將齊齊拱手應諾,臉上具是決絕的表情。
大營遠處的一個溝壑里張青和百十個部下正在就著冷水啃食牛肉干。
馬屁精朝著張青挪了幾步,一臉諂媚,“都指揮使,今晚那閹賊也不派人出來了弟兄們鬧了半天,一點動靜都沒有。”
張青將最后一塊牛肉干塞進嘴里,含糊不清道:“前面山口的炸藥準備好了沒有?”
“準備好了,就等他們過來,只要他們進了山,山口一炸,他們就進退兩難,這一耽擱可就要好幾天了。”
馬屁精講到得意之處忍不住就笑出聲來,張青看不慣他這付小人得志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