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聲念叨,“原來童太傅也就是個普普通通的老頭么,沒啥了不起的。”
陳嘉仿佛沒聽到,只是看著皇宮內的金黃點點發呆。
王貴討了個沒趣,悻悻轉身,卻發現韓世忠幾個人也在呆呆望著皇宮方向,心中大奇,“喂,你們發啥呆?”
韓世忠幾個被他一打擾,紛紛靈魂歸竅,姚平仲砸吧砸吧嘴,“以前只遠遠看過,今天算是真正看清童大帥的臉了。”
他們五個都是中下級軍官,童貫這個級別可不是他們想接觸就能接觸的。
講真,童貫在西軍中的威信還是很高的,別看這老太監在歷史上打遼國不行,可他在西北和西夏鏖戰,南下滅方臘,實實在在是有軍功的。
華夏人寫歷史有個習慣相當不好,要么把人神話,比如岳飛,仿佛岳飛在就能消滅金國一樣。
實事上金國后來軍力下降,隨著第一代軍人老去,第二代的質量就差遠了。而岳飛打仗治軍是有水平的,一上一下,岳飛才打了不少勝仗。可決定性的殲滅戰役卻沒有幾仗,都是擊潰戰,長士氣卻難傷金國根本。
還有就是貶得一文不值,比如童貫。
老太監在對西夏戰斗中還是有亮點和功勞的。那些寫史書的把他貶得一文不值,文學形象更是不堪。
陳嘉望著皇宮出神,別人以為他崇拜童貫呢,其實在他眼里童貫就是個一般人。會打仗,也會扯淡,會籠絡人心,做過好事也做了不少壞事的一般人。
他的腦子里面正在考慮一個問題,那就是官家召見童貫會說些什么,談話的結果會是啥。
別看陳嘉前面表演得極其熱情,老太監童貫仿佛很欣賞他似的,其實兩人都是假的。
人生就如一場戲,看誰表演更到位罷了。
折可存見陳嘉一直呆立不動,用手肘捅捅韓鈺,低聲問:“經略怎么了?”
韓鈺回頭看看,嘴里吸了一口冷氣,“發呆吧。”
“經略很佩服童帥么?”
韓鈺聞言白了他一眼,“佩服?狗屁!這世上值得經略佩服的人還沒有生出來呢。我估計啊,這老太監會很慘,被經略放在心里琢磨的人,沒有一個會有好下場。”
折可存不由自主打了一個冷戰,看著陳嘉的眼神都不對了。
良久,陳嘉才回過頭來,見幾個人都在旁邊無聊,于是笑著招呼,“來來來,你們不是喜歡打賭么?我們今天也開個局如何?”
一眾賭鬼頓時喜上眉梢,圍攏過來摩拳擦掌。
“經略,賭啥?我吊你馬尾。”
韓鈺門檻精,開賭前先站隊。
韓世忠也是個人精,見韓鈺先站隊,便知道這家伙在偷奸耍滑,眼珠子一轉,一把摟住韓鈺,“咱倆一筆寫不出兩個韓字,一起吊。”
王貴瞪著眼怒道:“憑啥你們跟經略?不公平。”
陳嘉見狀,知道這個局有可能組不起來,于是轉而跟韓鈺說道:“這樣,你去找高衙內,讓他找幾個有錢的,我們跟他們賭。”
韓鈺大喜,拉著折可存就往外跑,“走走走,我們抓幾只肥羊回來。”
太子府內,趙桓正在屋子里團團轉,一旁蔡攸看著眼暈,于是起身攔住,“陛下,冷靜冷靜,著急也沒用,還是安安心心聽消息便好。”
趙桓勉強在椅子上坐下,捧起茶杯想喝茶,卻見里面空無一物,不由煩躁一場,隨手將茶杯重重頓在桌子上,長長噓了一口氣。
李邦彥卻好整以暇地喝了一口熱茶,慢條斯理道:“靜心。殿下,童太傅奉旨入京,去覲見天家也屬正常,等他出來以后您親自去軍營里見他,看看他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