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嫁與你,當時多少人反對?多少人要看笑話?人家不管不顧地嫁給你,怎么著?官越當越大,良心越來越黑了?”
嬸娘陳柳氏從小就沒有說過陳嘉一句重話,寶貝到含在嘴里怕化了。
今天居然說出這些話,可見有多憤怒了。
陳琦一拍大腿,恨聲道:“以前王薇的事情已經對不起人家一次了,人家也沒有計較,今個倒好,正妻都沒了。你讓我這張老臉出門往哪里擱?”
辛二娘長嘆一聲,“嘉哥兒啊,按理說這事輪不到我說三道四,可是……唉。”
陳嘉眼睛眨巴眨巴,一臉無辜的樣子。
陳琦也是長長嘆了一口氣,“其實我們也曉得這事不應該怪你,可是,唉……我們先走吧,你自己好好考慮,這事怎么解決。”
等他們三人出去,宋炳忠和荀程鬼鬼祟祟偷摸進來,看著陳嘉一臉苦相,不由笑出聲來,“玩砸了吧?”
陳嘉沒說話,只是伸手示意他們坐下。
“經略,不不不,應該叫你冠軍侯了。恭喜恭喜,您現在威風了,和霍去病一樣要名垂青史了。”
荀程也壞,居然這時候說這種戳心窩子的話。
不過聽宋炳忠的話以后,陳嘉才體會到人沒有最壞,只有更壞。
“人家霍去病那是流芳百世,你可能會遺臭萬年。”
“你們是來看笑話的?”
宋炳忠好不容易忍住笑,“怎么可能呢?幫你解困的。”
陳嘉滿臉沮喪,一頭撞在桌面上,發出咚得一聲,嚇得王貴和韓鈺伸頭進來觀察,見平安無事,又了縮回去。
“看來你那邏輯推理也有翻車的時候啊。”宋炳忠繼續戳刀子。
陳嘉頭放在桌面上,有氣無力回答:“誰特么會料到官家心理如此變態啊。”
荀程卻正經說道:“怎么會是變態?那是不放心你。殺又殺不得,放又放不得。收你軍權怕你造反,不收又怕你尾大不掉,到時候又來個黃袍加身。”
“于是在大義上先捆你一道,譚稹的西軍第二道,王璞的相位第三道。老實說,官家為了對付你,也算煞費苦心了。”
宋炳忠的解釋得很清楚,誰讓你功高蓋世,誰讓你手握兵權?
“你用三千人打敗趙桓十萬,把官家嚇壞了。老實說,如果是我,一杯毒酒藥死你才會安心。”荀程說得都是實話,將心比心,若是陳嘉身邊也有這么一個人,估計陳嘉也會下黑手。
陳嘉抬起頭哀嘆,“我特么都把兵符交出去了,他居然還不放心,我特么也是沒誰了。”
“原本官家最信任的是童貫,誰知道這家伙臨時反水,所以就把你找來平衡。誰知道你這么狠,三千人一天就干翻十多萬。童貫辛辛苦苦去牽制小岳岳,官家也派顧言去牽制小岳岳,所有的人都認為至少你會苦戰到死,最后季濤和高俅出來收拾殘局,真的是人算不如天算。”
宋炳忠很是感慨,感慨河東軍太能打,也感慨京畿禁軍太廢柴。
陳嘉苦笑,“我早就知道讓我守外城就不是好事,我為了活命不拼也不行啊?誰知道……”
“誰知道拼過頭了。”荀程接口,“不過也是因為這一仗讓你活了下來,否則趙桓干不掉你,季濤他們也要出手除掉你。”
宋炳忠點頭同意,“沒錯,就是因為看到我們的戰力驚人,所以才會投鼠忌器。你若死了,他們害怕河東軍就真的反了,那時候才是災難。”
陳嘉當然曉得他們的話都是對的,可是如今的困局如何處理呢?
“我們引導李師師的局,最后有埋了趙榛這條線,如今全部實現,也算我們大獲全勝。現在的困境不過是節外生枝,總能找到解決辦法的。”
陳嘉看看宋炳忠,“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現在困在里面的是我啊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