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陳嘉他們突然領悟后陷入慌亂的時候,種師道正在與譚稹下棋。
“老譚,你不能再悔棋了,這都好幾次了,還能不能下了?”
“大帥啊,我年紀大了,這老眼昏花的,放錯地方了,我其實是想放這里的。”
種師道的胡子都翹起來了,太不要臉了啊,大白天的,陽光明媚,你才五十多歲,哪來的老眼昏花?
大帳外響起一陣馬蹄疾馳聲,下棋的二人抬眼相互看看,臉色都有點難看。
軍營中騎馬奔馳的按軍法是要殺頭的,只有六百里以上加急才允許騎馬。
“報大帥,興慶府八百里加急。”親衛攙扶著一個通信兵走進來,那通信兵兩眼無神,嘴唇干裂,顯見已經累到極致了。
“大帥……”通信兵剛開口,就暈厥過去。
種師道趕緊命人解下通信兵背上的竹筒,“速速送去讓大夫醫治。”
軍事參政將竹筒檢驗一邊無誤后,點點頭交給種師道。
取出竹筒里的信件,種師道仔細閱讀后臉色大變,失聲道:“竟有此事?”
譚稹很少看見種師道失態,要曉得種師道可不是軍人,他實際上是擔著軍職的讀書人。讀書人的基本涵養就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如今一定是遇到了驚天大事才會如此失態。
種師道又將信件細細看過,這才將信交給譚稹,“老譚,你也看看。”
譚稹迅速接過,草草看過以后臉色已經大變,“這幫畜牲,何敢如此。”
西夏叛變了,不但叛變,而且糾集了二十多萬大軍不日將從興慶府出發,準備攻擊宋軍。
來信是皇城司在夏國的碟子送來的,這封信有多重要?稱其救國之信也不過分。
童貫與西夏一戰,占領了橫山,西夏立國之本被宋國占領。失去橫山的西夏也因此向宋國遞交了投降書。
可以這么說,沒有橫山,就沒有西夏。可見童貫也是有巨大功勞的。
如今宋軍二十萬北上呼應遼軍,橫山一線勢必兵力有所減弱。如果趁金軍與宋軍激戰時候偷襲橫山,那真的把大宋一拳打回百年前了。
聚將鼓聲響起,大營轟動了。本來西線就是防御態勢,不管你金軍怎么折騰,我們就縮在營寨里不出去,有本事你來打。所以自從來到這里安營扎寨,這聚將鼓就沒有響過。
“情況便是如此,必須要派一支部隊回援橫山。”
劉仲武出列道:“大帥,某愿往。”
劉仲武是誰?西軍名將!現為秦鳳路經略使。他的兒子后世的人應該更熟悉,那就是劉锜,現在還是個二十多歲的普通戰將,官職閤門祗候。
說起這官職,又要說到高俅了。
高俅的軍功在哪里刷的?就是劉仲武軍隊里面刷的。高俅情商極高,知道自己軍事不靈,所以一力與劉仲武交好,也不干涉劉仲武指揮,輕輕松松就拿到了軍功。
投桃報李,他進言官家,借劉仲武敘功的機會,給劉仲武的九個兒子都封了閤門祗候。
旁邊又有幾員大將出列請戰,都是西軍有名的將領,折可求,姚古,種師中,劉延慶,辛興宗,王稟。
出來的這幾位實際上就是西軍的幾個派系。太祖也說過,黨內無派千奇百怪,所以西軍有派系實屬正常。
這幫人在童貫為帥的時候還比較老實,自從種師道被陳嘉推薦為西軍之帥,這些人心里多少有點不舒服。
種師中是種師道弟弟,沒啥好說的,哥哥躍升當然歡欣鼓舞。
折家和種家是相互依存的關系,盡管心里有點不舒服,不過總算是支持的。
姚古和劉延慶屬于新近崛起的將門,本來和老資格將門就有點不對付,現在種師道坐了童貫的位子,心里怎么會舒服?
辛興宗也算西軍新崛起的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