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貫示意侍女將自己扶起來,依靠在床架子上。在陽光的映射下,他臉上的老人斑愈加清晰。
“記得第一次見到陳嘉,是在皇宮門口,那時候他帶著三千親衛守護皇宮。皇上命我領軍攔住他的騎兵,留著他三千親衛和趙桓的十萬禁軍死磕。可惜啊,人算不如天算,那趙桓居然輸了個徹徹底底。”
童貫說話聲音很是舒緩,仿佛在回憶一樁令他極其愉快的事情,可曹蒙偏偏感覺背脊在發冷。
“先帝臨走的時候啊,特意囑咐我,一有機會就要干掉他。可是陳嘉那時候早已羽翼豐滿,豈是我想干就干得了的。”
“先帝仙逝后,鄭皇太后愈加不放心,命我到川蜀布置后路以防萬一。誰曾想趙楷這小子耐不住寂寞,派了個叫許振的去逼陳嘉造反,自己好渾水摸魚,哪曾想卻給趙桓做了嫁衣,真的是死不足惜,一個兩個都是蠢貨……咳咳咳……”
“曹蒙啊,我老了,也沒多少日子好活,陳嘉殺不殺我其實都不要緊了。這成都是守不住的,明日你就開城投降吧,然后找個地方住下,安安靜靜過好你下半輩子。”
曹蒙的眼淚奪眶而出,心里說不清是感激還是其他。
“莫要哭,西軍沒有流淚的漢子。我這一生啊,受先帝恩寵,以殘廢之軀做到了楚國公,此生無憾了啊。”
兩行老淚緩緩滴落,眼神開始迷離,“先帝啊,臣來看你了……”
第二日,成都府城門大開,守城部隊開出來,將手中武器都丟在一旁,然后空手整隊,等待河東軍入城。
曹蒙帶著成都府各級官員,遠出河東軍大營獻上了降書。盧俊義還沒有來得及動用內應,成都府已經向他敞開了懷抱。
兩路大軍的捷報在京都沒掀起什么風浪。大多數民眾是麻木的,因為戰爭距離他們實在遙遠,頂多就是個茶余飯后的談資。
朝堂也罕見的沒有大肆慶祝,據說是陳嘉要求的。內戰啊,打贏了打輸了都是國家的恥辱和悲哀,死的都是大宋百姓,有什么值得慶祝的?
梁幾道回來了,出任尚書省右仆射,與左仆射王璞一道成為大宋宰執,這一對摯友終于一起站到了權力巔峰。
隨之趙桓發瘋,童貫病逝的消息也傳到了京都,福王派人去江陵將趙桓接回,與趙楷一樣住到宗祠里。童貫的尸體就地焚燒,按照他的遺愿,送到家鄉京都安葬,宮里也將他的那個東西歸還與他,與骨灰一同埋葬。
曹蒙被陳嘉調到京城,加入京畿禁軍。按照陳嘉的說法,是個人才就不能閑著,大宋不是人才太多了,而是太少了。
隨著國家的穩定,大宋經濟開始走向快速發展階段,全國到處都在修水泥路,陳嘉的名言,要想富先修路。
最先開通的是幽州到京都的水泥道路,然后是京都到延安府的。這兩條路的建成,大大縮短了京都到兩地的時間,大大節省了軍資在路途上的消耗。
新幣在大宋流通的速度很快,雖然大額交易沒有交子或者錢引方便,但是貨幣的統一,讓交易過程更簡單,地域差異也被清除,經濟落后的各路的經濟活動也開始頻繁起來。
岳飛和小嵐的婚禮極其熱鬧,朝堂高官幾乎都到場了,軍方更是來了上千人。為此,陳嘉租借了城東的皇家農莊,才堪堪把人裝下。
關于婚禮上一個小插曲,讓京都百姓都津津樂道。
陳嘉在婚宴上耍酒瘋,死活要給岳飛未來的兒子起名字,叫岳云。福王,王璞,梁幾道等人都勸不住,仿佛這是陳嘉的執念。于是岳云的大名在他還沒有出生的時候,已經響譽京都了。
付九來了,風塵仆仆,他是從金國黃龍府趕來的,帶來二個消息。
在趙良嗣的不懈努力之下,宋金遼三國簽署了互不侵犯條約,宋遼兩國簽署了軍事同盟條約和經濟全面融合條約,宋金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