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鋒開始向西寧府推進(jìn),陳嘉還在環(huán)州衙門里面處理公務(wù)。幕僚們在隔壁爭論的聲音傳到他耳朵里,好幾次差點寫錯字,無奈擱下筆,端起茶碗喝茶。
章麗鶯在一旁見他有些心不在焉,于是關(guān)心問道:“夫君,有什么煩心事么?”
陳嘉揉了揉眼眶,擠出一絲笑容,“沒事。幾十萬大軍在千里之地作戰(zhàn),我又沒有辦法及時知道他們的消息,心里總有些放心不下。”
章麗鶯歪著腦袋想了想,突然噗呲笑出來,“你呀,就是杞人憂天。這幾路大帥都是打仗成精的人,你還怕他們打敗仗么?也不看看夏國人都餓成啥樣了。如果這樣還吃敗仗,我看以后也別打仗了,回家奶孩子吧。”
陳嘉被她逗樂了。
也是啊,種師道,王稟,盧俊義,李明覺,岳飛,這些人都是難得的帥才,打一個病貓還能輸,簡直是天大的笑話了。
可是……要是夏國出來一個白袍將軍陳慶之這樣的奇才,說不定真的能翻盤的。
季濤正好從屋外進(jìn)來,見陳嘉若有所思的樣子,隨手就將一封信扔在桌子上。
“看看,最新的情報。”
陳嘉撿起信匆匆看完,頓時覺得神清氣爽。
“李乾順下旨追殺安仁寶哥?他是瘋了嗎?”
季濤提起茶壺給自己到了一杯茶,也不怕燙,仰頭一飲而盡。放下杯子后笑道:“他不是瘋,而是想打通逃跑的路線。安仁寶哥的駐扎地正好擋住他西逃的路線,所以不拿掉安仁寶哥,他怎么逃?”
陳嘉驚訝了,按說李乾順也是個不世出的奇才,政治手段極高。怎么會還沒有分出勝負(fù)就準(zhǔn)備出逃了?
轉(zhuǎn)念一想也就明白了,未算勝,先慮敗,留一個西逃的通道也是應(yīng)該。可惜他個皇帝都沒有必死的決心,怎么能讓部下拼命呢?士氣這東西說沒就沒了,沒有士氣的軍隊就是一盤散沙,根本就沒有戰(zhàn)斗力。
看來慧琳制定的圍三缺一還是有道理的,避險幾乎算是一個人的本能。
夏國的白袍將軍出現(xiàn)了,三萬披著白袍的夏軍突然出現(xiàn)在葫蘆谷附近的戈壁灘上,白茫茫一片,望不到盡頭。
山頂上的瞭望哨放倒了三棵樹,谷里的士兵看見,急匆匆跑到大帳報信。
胡鐵城和大巴黎兄弟正坐在軍帳里吃烤肉,滿嘴流油,身上的黑袍上也都是油光閃亮的。
“都指揮使,夏軍到了。”喜氣洋洋的音調(diào)暴露了士兵壓抑不住的快樂。
胡鐵城緊咬幾口肉,舒坦的發(fā)出哼的聲音,然后扔掉骨頭,用面巾胡亂擦拭了一番,這才打著飽嗝命令:“準(zhǔn)備穿甲,傳令高托山守北谷口,高托天守南谷口。大巴黎,你們跟我去南谷口。”
葫蘆谷的谷口最窄的地方只有五丈寬,五個重甲陌刀兵就能把谷口填滿。胡鐵城沒有選擇最狹窄的地方,陌刀兵戰(zhàn)斗也需要一定的活動范圍,太狹窄也會限制陌刀兵的發(fā)揮。
大巴黎在民夫的服侍下穿戴好重甲,黑黝黝的甲胄散發(fā)著寒冷的金屬光澤,一股煞氣撲面而來。將近兩米的身高,魁梧的體格,猶如天神下凡一般。
“小胡,這仗打完,我請你到家里喝酒,我的小兒子就要生了。”
煞氣沖天的天神,嘴里說著溫馨的話,手里的陌刀卻高高舉起。
身后一千重甲陌刀兵齊齊吶喊,“吼!”
高托天的身形不比大巴黎差,可氣勢上就差了一截。見大巴黎在那里耍帥,心里不免好笑。好在譏笑的臉被鐵罩遮掩,否則兩人說不得又要打一架了。
胡鐵城穿戴完畢,見高托天手下一千陌刀兵已經(jīng)做好了準(zhǔn)備,陌刀上舉,厲聲大喝:“殺!”
“殺,殺,殺…”
嵬名義眺望戶口,見里面出來一群渾身鐵甲的重步兵,心里一沉。
“陌刀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