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小院,陽光顯得格外寧靜。當陳圓圓還半處于夢中的時候,她的耳邊傳來一陣熟悉的韻律。并非曲子,而是那種熟悉感覺。
畫與音相似,當一個人成為一代宗師后作品便會帶上自己的顏色,那是自然而生的特征,其他人很難模仿。
就在她以為自己見到期待中的那個人的時候,夢醒。
陳圓圓先上捂著頭有些想不清發生的事情,看到不遠處坐于窗邊撫琴的雪千夜后,她先是一驚,隨之下意識看向自己的身上。直到衣服之前的都完整,她才終于放下心來。
她并沒有打擾雪千夜,而是一直聆聽著雪千夜的曲子,仿佛一位安靜的聽眾。雪千夜注意到醒來的少女后,不禁一笑。隨之繼續著手中的曲子。
不久,當最后一個音符也落下之時,雪千夜的雙手終于離開不世并。看著好像還在聆聽中的陳圓圓,雪千夜微笑道。
“陳姑娘醒了。還記得昨天的事情嗎?”
對于眼前的這位無意間撿到的少女,自己還沒想到怎么處理。昨天干掉李深達后,他之前布袋里的就是眼前這位少女。事實上,如果那位仁兄‘強搶民女’,自己現在直接她送回去就好。
但……她的情況有點特殊。雖然說青樓賣藝不賣身,但貌似也沒有女子想去那種地方。她們如果放到現代社會大概是人們眼中的明星,但在這個時代……
此前因為蕭秋水的關系,自己也在那里聽了她三天的曲子,交流一下音樂心得的,還從她手里換了一本琴譜。所以貌似也不算完全沒關系。
不過當時用的身份是溫皇,現在不是。
“啊!昨天……不記得了。我只記得當時正想卸妝,然后就暈到了。什么也不記得了。”
“不記得,許多時候并不盡然是壞事。”
“是先生救了我嗎?”話語間,陳圓圓一臉期待的看著雪千夜。
“哦!為什么不是我是打暈你,然后帶你來此?”聽到這里,雪千夜不禁有些好奇。
要知道,這也是一種可能。當然,如果真的是那樣,自己現在可能睡在她身上,而不是坐在這里。
“先生何必出言相戲。若先生真的想對我做什么,根本不會等到現在。”陳圓圓半坐起身輕笑道。
“嗯,很鎮定,不錯。昨天有人想帶你回去,強行圓房。半路遇到了我。然后你就出現在這里,事情的經過大概如此。”
“多謝先生相救。”
“姑娘今后有什么打算?”
“……”
被問到這個問題,陳圓圓沉默了。今后有什么打算,這也意味著眼前這個人沒有帶上她的打算。所以才問她的打算。
回青樓嗎?她不想那個地方。然而生活于此世,許多時候并不是你不想就能不想。更多的時候是,身不由己。
“妾身本是常江貨郎之家,幼時家逢大變,父母雙亡,后寄居于姨父家中。四年前,姨父為財將我賣出。如今早已無依無靠。先生若問我歸處,我想恐怕也唯有回去這一條路。就算我有其他親人,也不會就此投奔。”陳圓圓搖了搖頭,一臉哀傷的述說著自己的身世。
先不說她沒可以相信的親人,就算有也不好投奔。因為她對那個親人而言是個大麻煩。
“多少錢?”雪千夜平靜的問道。
像她這樣的女子大多都會有自己的身價。
谷“三千金。先生知我。如今我雖出苦海,但若我遠投他親,收留我的親人必被我連累。”
“身若浮萍,隨風溺水。世人皆望,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面。然即使是曾經五陵年少爭纏頭,一曲紅哨不知數。然年老色衰之時仍避免不了,門前冷落車馬稀,老大嫁作商人婦。”雪千夜的話帶著一絲感嘆。
不知為不何,雪千夜此刻心中浮現的是白居易的千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