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判庭側(cè)后方的暗門,傳來一陣腳步聲。
緊接著,門口旁邊黑色讀卡器上面的指示燈,忽然閃爍了一下,從紅色的小點變成了綠色的小點,“滴”的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隨后,暗門緩緩開啟,門后人的身影通過暗門旁走廊的燈光,投射到審判席的席位上。
卻見三個穿著黑色法袍的裁判官,從暗門中緩緩步出,走向?qū)徟ブ虚g的法官席位。裁判官一共二男一女,他們法袍上別著象征著甄別正惡的八咫鏡章,表情肅穆、認真,讓人一看到,就忍不住心生敬畏和順服的情感。
在三個人的中間,正是五十六歲的熊谷法官,從外面上看,絲毫看不出熊谷法官已經(jīng)五十多歲了,倒像是一個三、四十歲的男子,他外表的皮膚有些黝黑,但卻微微泛紅,雙目之中透露著神采,整個人仿佛精力充沛,活力四射一般,一雙眼睛不斷掃動,眼神強而有力,若是撒謊心虛者,在這種眼神的注視下,再配上以審判庭獨有的莊重威嚴之感,恐怕頃刻之間,心理防線就會崩潰。
見到裁判官出來,一種巨大的緊張感瞬間猶如潮水一般,仿佛要將狹小的審判庭給淹沒,讓人喘不過氣起來。
產(chǎn)生這種緊張感的原因很簡單,便是來自于席位上的人物,所掌握的權(quán)柄。他們擁有著的權(quán)力,能夠決定一個案件雙方的勝敗,而在許多人的人生中,甚至對一家公司而言,往往一場官司將能夠?qū)λ麄兊娜松鸵粋€公司的發(fā)展歷程,造成重大的轉(zhuǎn)折。
當常人見到能夠掌握著這樣權(quán)柄的人物,那種敬畏之感產(chǎn)生的源頭,不僅僅是對于法律的敬畏,更是基于對強大權(quán)力的一種本能害怕。
旁聽席上站立著川本高速的團隊,他們的眉頭微微顫抖。法務(wù)雖然會幫忙處理涉及公司的法律事務(wù),但他們并不會出庭,在遇到一些復雜的法律問題,也往往是和外部的律師一起合作。在面對重大的訴訟時,公司的法務(wù),更像是律師服務(wù)的協(xié)助者,以及代表公司對律師服務(wù)進行某種程度上的監(jiān)控。
三個裁判官分別入席,熊谷作為主審法官的座位,在正中間。椅子高聳的椅背,更加襯托出主審法官的威嚴,在襯上熊谷法官那種精力旺盛的神情,仿佛一位無所不知的裁判者,在躍躍欲試,將會甄別出誰在說真話和假話。
熊谷法官站在正中間的席位,微微前傾身子,朝著書記員輕聲問道“核對過開庭人員的身份了么?”
書記員沖著熊谷法官微微點頭,隨后轉(zhuǎn)過身來,對著法庭內(nèi)各位,“請各位坐下。”
法庭內(nèi)烏泱泱站起的人群,在接到指令后,紛紛坐下。
熊谷法官坐在庭上的椅子,表情輕松而又愜意。作為一個開庭審理超過五千件案件的法官來說,庭審的流程對他來說,早已如同家常便飯,吃一頓早餐一樣,坐在審判庭上。熊谷法官微微咳嗽一聲,對著原被告席位:“庭前,法庭已經(jīng)通過書面告知你們,認為審理法官同本案有利害關(guān)系的,可以申請法官回避。原被告代理人,是否申請回避?”
“不申請。”北原和今西異口同聲地回答道。
熊谷法官微微一笑,右手舉起了一把棕色法槌。那把棕色法槌很小,柄長只有不到25厘米的樣子,而槌頭部分只相當于約一個拳頭大小差不多。棕色法槌的槌身反射著審判庭內(nèi)的燈光。
法槌舉起的瞬間,仿佛整個審判庭的空氣都停止流動。
只要法槌砸響,庭審就將開始。
沒有任何特殊事由,庭審都不會中斷。
一旦砸響,寺井和川本高速之間的對抗就將正式開始。
“哐”,一聲極其清脆的敲響發(fā)出,夾雜輕微空氣爆破的聲音,槌頭砸在特質(zhì)的木座之上。清脆的聲響,仿佛具有穿透耳膜的魔力一般,將在場所有注意力猶如一根線一樣,立刻串了起來。
熊谷微微仰著頭,挺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