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
浪速網吧,三十七號機房。
一個人影坐在機子面前,電腦屏幕并沒有亮起往常的游戲,而是呈現關閉的狀態。這個人影捧著一本厚重的刑法典,安靜的坐在電腦桌上。此時,四處還隱隱約約周圍有些嘈雜的猛擊鍵盤的聲音,又或者因為坑隊友發出的怒罵聲。
但是,就在這個格子間內,仿佛有一道無形的屏障將這些雜音給全部隔絕起來,那人影認真看書的神情,仿佛竟將這個格子間,變成了一個小型的圖書館。北原極其認真的閱讀著擺在桌上的刑法典,那專注的眼神,仿佛像在翻著金箔而不是書頁。
而且桌上擺著數根不同顏色的熒光筆,時不時,北原就抓起一根熒光筆在刑法典上認真的標注起來。這種典型女生風格才有的學習模式,竟然此時此刻出現在了有些大大咧咧的北原之上。
最快賺錢的方法,都寫在了刑法上。
懷抱著這種念頭,北原很認真,特別認真地閱讀刑法的每一行。
這個月底要還瑞穗銀行五千萬,能還個狗頭。北原很無奈,290噸的銅材怎么可能就不見了?今天下午會面快結束時,北原又追問了一下島田涉案保管的倉庫情況,據說舊庫主對倉庫的管理極其混亂,旗下倉庫區,不同貨柜之間隨意亂調、亂存。質押的倉單不見的那段時間,還正好是舊庫主將倉庫甩手的時間。大批資料隨著舊庫主的脫手,也一并不見。
北原想不通的是,不見僅僅的只是那些倉儲資料、書面記錄。只要肯花些時間盤點倉庫區中的存貨,是絕對能找出來存放在倉庫的物品。
然而,290噸銅材,就這樣硬生生地不見,隨著質押倉單的消失,也一同消失了。
這……這簡直不可思議。
290噸的銅材,只要放在倉庫,不可能有人隨便拉走。
這起事件簡直是在挑戰自己的常識。
北原總覺得這290噸銅材,一定還在東京灣若洲碼頭里的某處倉庫里。但問題在于,僅若洲碼頭大大小小的倉庫有數千座之多。自己根本沒有人力調查得過來。退一步說,就算自己即使能去調查,整個東洋島,又不是只有東山一家公司在進口銅材。
某個倉庫里就算存放著銅材,也不一定就是東山會社的那批銅材。
頭疼,真的頭疼。
這種不可能發生的事件,怎么偏偏落在自己的頭上。
北原盤算了一下目前放在自己兩個選項。第一,在月底前湊出五千萬給瑞穗的島田。這基本上不可能做到。第二,自己化身偵探,在東京灣如同圍棋棋粒般密集的倉庫當中,找到這290噸銅材。很顯然,這也不可能做到。
果然……還是繼續研究刑法典吧,北原表情有些幽怨地看著面前的刑法典,嘴中喃喃地念道:“非法買賣爆炸物?不行,這太危險了。非法采礦?自己又沒有機械設備。信用卡詐騙?不行,銀行賬戶太容易被追蹤了。非法集資,然后卷錢跑路?嗯,這條路似乎可行,可是要怎么保證自己構成的是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罪,而不是集資詐騙罪呢?后面的刑期判得太太重了。嗯……好糾結。”
格子間內,坂上穿著清涼的黑色t恤,下身依舊是小短褲,那白皙的長腿,蜷了起來,坂上的兩道眉毛微微皺起,像是有些心事重重的樣子。
最近,她要面臨期末考了。
坂上還是一橋大學的經濟部學生,然而她的大半精力早已投入編程的鉆研上。平時都寄宿在浪速網吧的她,幾乎連大學的課程都全部翹掉了。此時,看回大學里的經濟學教材,已經猶如天書一般。
放棄吧。
掛科就掛科吧。
坂上的內心,像是有一個小惡魔一樣如是說道。
本來坂上是打算破罐破摔的,她已經抱著這樣的念頭,打算今晚把si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