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鄰里糾紛的判決,法官基本都是由著個人性子判的。
真知子將椅子一把拉開,坐了上去。
會所內,三個女人——法院的書記員、球場方的女律師、公寓方的女律師,已經抵達現場。
恭子敲擊著鍵盤,把調解筆錄的格式開場白錄入了ord文檔之后,抬頭望了望雙方的律師,“請問,剩下的代表律師和當事人,都會到場嗎。”
“抱歉,內野助理。古美門律師和業主委員會的人等等會來,所以還請麻煩稍等一下。”真知子抬頭道。
“我這邊,北原律師和當事人不確定會不會來。所以,可以先行開始。”宮川回答道。宮川又看了一眼自己準備的調解資料。
在她的心目中,這次調解的難度應該不是很大。
青葉臺公寓本身就是豪華公寓,住在里面的人,非富即貴。
要掏出一些錢來補償球場,并非很困難的事情。
時鐘,“滴答滴答”指向了8點59分。距離調解會開始還有1分鐘。像是重大節目即將開演之前,舞臺的燈光會驟然暗下來,演員在后臺準備就緒。
推薦下,追書真的好用,這里下載大家去快可以試試吧。
忽然,會所通道那邊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緊接著一大群烏泱泱的人影出現在通道遠處。領頭者是一個男律師,他的頭發梳得十分油亮,臉上掛著一副不可一世的表情。他背著手,踏著大搖大擺的步履,走了過來。
而跟在那個男律師后面,至少有超過上百位小區的男女業主跟在他的身后。這些中年大叔大媽,手上還拿著牌子、旌旗、展板,另一只手還挎著活動的折疊椅。彼此之間在熱烈交談,仿佛像是小學生們即將參加春游一般興奮。
剎那之間上百位人士,涌入了會所的大堂。原本還算是寬闊的會場,突然一下變得逼仄起來。
卻見對方一把又一把的折疊椅,“哐、哐、哐”地打開,仿佛排成了一個軍隊的方陣。超百位的小區業主,傲然坐立在椅子之上。一個又一個的牌子豎起,一幅又一幅的旌旗拉開。還有一塊塊地展牌立了起來。
卻見最左邊的牌子上,用毛筆上書八個大字:“開放球場,共享路權。”
而最右邊的的牌子,則寫著“獨霸路權,天理不容。”
正中間的旌旗則印著,“懇請法院主持公道,還我業主一片安寧。”
古美門一把拉開椅子,坐在了真知子的旁邊,他的眼光隨即打量了一下對面的女律師,無論是從對面女律師的穿著,還是神情態度來看,都是一個新手。古美門微微翹起了嘴,對身邊的真知子說道:“要是你連她都贏不了,就自裁謝罪吧。”
“哼!”真知子微微別頭去,沒有理古美門。
此時,會所里,上百道目光都匯聚到了對面那個叫做宮川的女律師身上。一道又一道目光,仿佛磚頭一樣不斷地砸向這個女律師。那種被眾人緊盯著的而產生的心里壓力,驟然間像海水的漲潮淹沒了這位大學畢業才兩年的大學生。
宮川已經愣住了,她沒想到對方會有這么多人來。她以為這場調解會只有對方兩個律師,還有幾個業主委員會的人參加。
沒想到……沒想到對方居然會叫了這么多人來旁聽
此時,宮川猛地反應過來,這場調解會的地點,從一開始就不利于自己。調解會的地點是在對方的主場。自己應該事先和法院說明,換一個場地才對。如今,在對方的主場,對方自然利用主場優勢,來干擾調解的進行。
此時,后面上百位中年大叔大媽,都用著不友善的目光看著宮川,時不時地一聲冷哼、咳嗽,或者低聲的罵咧,都在朝著宮川施加壓力。
宮川已經感到自己的身體僵硬起來,喉嚨像是被凍結一樣,發不出聲音。
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