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著身后的椅背,聳了聳肩膀,“今西律師,做我的辯護律師難道就這么讓你興奮嗎?還是說,今西律師是有什么不為人知的癖好,這看守所內的什么裝潢,擺設,恰好莫名地勾起了心中的亢奮。”
今西并不理會北原話里話外的諷刺語氣,如今的他已經沒有必要再計較這些細節。
不錯,面前這個小子是在川本高速一案中贏了他。
但是,如今北原卻鋃鐺入獄,自己得以站在他的面前,欣賞著他的狼狽。
看看束縛在他手上的白色軟帶。
簡直就像是一件美妙的藝術品。
誰才是最后的贏家,一目了然。
這就叫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今西幽幽地站了起來,拍了拍面前的鐵欄桿,似乎要測試它的結實程度,接著又踹了兩腳,滿意地說道,“不錯,很堅固,非常好。被關在里面,非常好。”
“有點過了吧。辯護律師,希望他的委托人被關得久一點。這恐怕不叫辯護律師,應該叫做檢察官?!北痹瓱o可奈何地笑了笑,看著面前這個已經五十來歲的律所主任,一副小孩子般的作派。
今西重新坐回了座位,微微咳了一聲,“我還想提醒你一點。我不是你的辯護律師。你一個欠了五億円債務的人,哪里請得動我!我可是很貴的!”
“好的,好的,知道了,今西大律師。你非常貴?!北痹首髯藨B的舉起了雙手,恭維道。
“我只是恰好順道經過京都。恰好也閑著沒事。恰好也從佐枝子那邊聽說你的事情。恰好,就再順便辦了一個會見手續。只是順道,你知道嗎?只是順道。”今西無比鄭重地強調著“順道”兩個字。
北原欣賞面前今西表演的樣子。
他倒是毫不在意。
宮川的父親是東京地方律師協會的理事。
此刻,他愿意前來會見自己,在某種程度上已經在動用他的影響力來解圍。
這是一個輕有力的援軍。
律師協會的出場意味著會對警察的違法辦案形成強有力的一個震懾。
不過嘛,北原也不愿意浪費太多的時間,給今西當主角表演,他趁著宮川的父親正沉浸在他幻想的勝利之中時,冷不丁突然問道:
“取保多久能辦下來?!?
“三天內?!?
“條件是什么?”
“不準離開京都,每兩周前往警察本部報到一次?!苯裎鞒鲇诼殬I習慣,十分自然地回答道。然而,等回答完畢之后,他忽的面色一窘,表情迅速變得僵硬起來。
怎么……怎么,這么輕易地把自己幫北原辦理取保候審的手續給說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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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
在今西頭腦中所幻想的劇本應當是,對面那個男生苦苦哀求自己,讓自己給他辦理取保候審。然后,在這個男生絕望到不能再絕望的時候,自己再亮出已經辦理好的取保候審手續,讓他感激的痛哭流涕。
替面前這個男人申請取保候審是壓在最后箱底的殺手锏,是在最后時刻才能亮出的秘密武器。
可是,剛才就怎么這樣直接說出來了。
今西抬起頭來,見到北原臉上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嘲笑,剎那間明白自己又中了這個小子的圈套。
“沒想到,今西律師這一趟會見,還準備了不少功夫?!北痹⑽㈩h首,表示致謝,“謝謝,幫我遞交取保候審申請書?!?
“你這個小子!?。【椭粫谧炱ぷ由纤9Ψ?!”今西嘴角微微抽動。
為什么!
為什么明明他都已經坐在監所里了。
還是能夠來戲耍自己?!
為什么?!
今西內心已經忍不住在咆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