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9點56分。京都,左京區地方裁判所,審判大樓,607號法庭。旁聽席上的大學管理層們,臉色異常地難看。昨天發生教研大樓的一幕,對于京都大學而言,簡直是校恥。抗議副校長的橫幅居然公開地懸掛在大學公共建筑物上,并且……并且還被一個律師公然的罵自己本校培養出來的學生是愚蠢的。這簡直是這所關西頂級學府,從未遭受過的奚落。這一幕居然還被東洋的各大電視臺所記錄傳播。現在的整個東洋的各處新聞甚至滾動報道著那位律師尖刻的演講。被告席處坐著宇都宮和池上。宇都宮打開公文包,將里面的庭審材料放在桌面上,眼神頗為不滿地掃向了對面席位的身影。事態的發展已經出乎宇都宮的預料。一來,他是沒想到下川教研室的學生竟會如此主動的“投懷送抱”,居然選擇了公開抗議的激烈方式,來同導師進行決裂,以向大學表忠心。二來,他也沒想到面前這個北原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學生會也牽涉進來,并且還把藤村事件升級成了武內副校長任人選用不當。如此一來,事態便微妙了幾分。大學那邊因為事態的變化,也給自己在這場官司之上施加了壓力。是的,自己一個堂堂知識產權的法學大權威。平時都是當事人甚至要求著自己來打官司,而眼下竟反過來被大學埋怨。自己……自己是已經多久沒有被當事人對待過了。是啊,已經很久了,久到都已經忘記律師是一個服務業了。恍惚間,宇都宮甚至有一種回到了二、三十年前,初出茅廬那陣,剛頂著大學準教授的名頭,戰戰兢兢地替企業打知識產權訴訟的場面。而這一切,都是對面那個叫北原的年輕人帶來的。宇都宮銳利的目光落在對面那個年輕人身上。然而,那位原告男律師仍然坐在位置上,靠著椅背,沒有理會對面傳過來的目光,頗有些悠閑地晃蕩著椅子,仿佛像是坐在一張按摩椅上。而旁邊那位容顏溫婉的女子,覺察到這目光,卻倒抬起頭來,兩道娥眉輕輕一皺,像是要護住身旁的男子,一雙美眸微微怒睜,絲毫不客氣地回瞪過來。宮川很生氣。因為她完全沒有想到大學竟然把下川教研室的學生逼到了這種地步。她實在是無法接受本該是保護學生、善待學生的大學,竟然反過來要脅迫學生,做出這等讓師生之間反目成仇的事情。這到底還是不是大學?!宮川一向無法忍受弱者被欺負這種事情,特別是本來即肩負著保護弱者職責的人,反過來進一步利用他們的職責,來盤剝弱者。這不得更加激發了宮川內心的憤怒。宮川微微咬著牙,握著筆的手,已經緊緊捏住筆桿。宇都宮見到那個北原沒有理會自己,而是他身邊的那位“小助理”瞪回了自己,眉頭又是不由得一抖。這位法學教授在知道北原被京都本部警方釋放以后,也去打探了一下北原的背景。打探出來的結果就是,這個北原能被釋放,就是因為他身邊的這個助理。這個叫宮川的實習律師是東京律協理事今西的女兒。宇都宮覺得又可氣,又可笑。這個女人跟在這種鬼混子身邊,究竟是圖什么。他看不懂,真的看不懂。自己看不懂的事情,是越來越多了。宇都宮又望向了臺上還是空蕩蕩的審判席。自己這個叫做高梨的學生,也是越來越看不懂。在依稀的印象里,還是修士學生的高梨,也是一個文文靜靜,看起來不會反抗老師的學生。可是,現在這個開庭節奏,自己卻完全看不懂了。居然隔一周,開一次庭。普通法庭的案件排期,起碼第二次開庭也至少一個月以后。然而,眼下卻呈現出了異乎尋常的密集節奏。距離下川的續聘評審會只有不到50天的時間了。按照法庭
第九十章 第三次開庭(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