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忽又像是回想起什么一般,面色突然一僵,緊接著神色頓時變得猶豫起來,不知道是不是該把方才想到的事情,報告給面前這位高權重的大人物。
“怎么了?”大河原察覺到女秘書神色的異常。
“我有一件事情,不知道應不應該說。怕打擾到您。”
“說吧。”
女秘書雖然聽得這位大教授的允諾,但還是咽了咽喉嚨,經過了一番掙扎以后才開口道:“有……有一位律師,今天早上的時候,來到京都大學,正在外面等您。他也沒有預約過您。往常這種情況,我們就直接拒絕了。可是……可是,他說是有關系到您的重大事情,必須要和您見面。我們一猶豫,就……就把他領過來了。”
“律師?”大河原皺了皺眉頭。自己最近并沒有和什么律師朋友見過。估計是不知道哪個討厭自己的人,請了位律師,要來糾纏自己。沒辦法,當你站在以一個領域的高峰時,你的一舉一動總是會得罪人。
“是誰的律師?”這位工學部的名教授開口問道。
“他說……說,是一位叫做森本的辯護律師。”女秘書看著手上的登記表答道,“這位律師對我們說他要行使刑事訴訟法賦予律師的調查取證權,向……向您和工學部,申請調取關于證明森本無罪的證據。”
在這位女秘書脫口而出“森本”兩個字的瞬間,這兩個字就猶如一記鐵棒猛地敲向面前這位學部長。
大河原的眼睛猛地睜大了幾分,身子不自覺地顫抖了一下。人在面對危險的時候,總會有著近乎本能的反應。在這一瞬間,久經學宦沉浮的大河原莫名其妙的嗅到了幾分危險的味道。
早在之前和巖永檢察官接觸的時候,巖永檢察官為了防止日后森本會聘請律師,來推翻認罪認罰協議,他就告訴過自己,倘若有辯護律師要來找大學調取有關森本的證據,工學部完全可以拒絕律師的請求。
想到這里,大河原的內心不由得稍稍平復起來。螻蟻終將是螻蟻,永遠也掀不起風浪。大河原冷笑了幾分,對秘書說道,“你直截了當地回絕他的請求。以后這種事情,不用來問我。”
“是!實在抱歉!教授!讓這種事情叨擾您了。”女秘書趕緊彎腰,鞠下一躬。
縱然懷抱著對森本的蔑視,然而,大河原并不想聽到任何關于森本的消息。沒有人會想去主動翻找垃圾桶。一副已經用過了的一次性手套,沒有人會想再撿起來看。自己不想再聽到“森本”這個名字了。
這個名字,就是被清掃的垃圾一樣,最好徹底被埋在監獄的角落內,不要再讓他出來煩惱自己和工學部。
大河原正要邁出腳步,就在此時,一個男聲冷不丁從身后響起:
“大河原教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森本的辯護律師北原義一。”
在空闊的廊道之內,“森本”兩個字顯得特別刺耳,仿佛像是和這位工學部的學部長作對一般,在他最不想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刻,偏偏這個名字就再度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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