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云雷剛一開唱。
“咣當”一聲。
劇場的大門開了。
緊接著,魚貫而入,進來了10多個人……瞧樣子,都是后臺的工作人員。
他們一進來,劇場里的燈光慢慢就亮了,清清楚楚的可以瞧見,為首的一個男人大概有30多歲左右,長相五官俊朗,梳著一個大背頭,氣質也不俗,可眼神之間毫無善意,望向譚云雷的時候,也是惡狠狠的充滿了妒忌。
那人快步竄到臺上。
趾高氣揚的站到了譚云雷的面前,“譚云雷,你有沒有搞錯?你現在就是一個清潔工,你的問題還正等待著組織上的落實,你有什么資格站到這個舞臺上?你以為你自己是誰?你別忘了,你們家過去唱的都是帝王將相,你們都是封建殘余!”
“……”
“還有啊,你打傷了縣劇團的陳仁美,這件事情還沒結案呢,你不老老實實的低頭認錯改造,還在這得瑟什么?”
他一邊說著話,身后跟著的十幾個人也都上臺了,旗幟鮮明的分成了兩派,這邊人多勢眾,那邊只有譚云雷一個人。
譚云雷卻凜然無懼。
鎮靜從容的一站,單手還倒背,小脖子梗梗著,完全是一派斜睨天下的氣度。
那男人氣的臉色煞白,“譚云雷,你傲氣什么?你以為你現在還是什么世家之子?呸!你什么都不是,就是一個掃地的清潔工!”
譚云雷仿佛沒聽見。
壓根兒就不瞧他。
直接把他當空氣了。
這是譚云雷這么多年在逆境養成的習慣……既然不能和命運正面交鋒,那就選擇暫時的隱忍:默默的不低頭,就是他傲氣而無聲的抗爭,直到忍無可忍,觸動他逆鱗的那一刻,他才會徹底徹底的爆發反抗。
黃韓在觀眾席上瞧見了他那副獨自面對的樣子,心里難受。
二話沒說。
站起身,踩著椅子幾個飛躍,也沒走舞臺的臺階,兩手一摁臺面,飛身就蹦上去了,小肩膀一挺,直接就站在了譚云雷的前面,像是個老母雞似的,把男人護在了身后。
江一水見了,也快步的跟了上去。
江一山隨后而至,兄妹倆雖然默默的沒開口說話,可那份支持,卻是無聲而有力的。
黃韓傲嬌的揚著小下巴,向著對面囂張的男人冷冷一哼,“你誰呀?你說誰嘚瑟呢?你口口聲聲老譚這,老譚那的,你有什么資格評判他?”
“我是誰?”那男人愣了一下,沒料到會蹦出一個十八九歲的小姑娘對自己點著鼻子質問,“我是這個劇團里的組織干事,我叫陸天舒。你又是誰?你怎么站在我們團里的舞臺上?”
“我姓黃!譚云雷是我男人!”
這話一出……
譚云雷的眼睛亮了亮,動了動嘴唇,想否認,可又不好意思當著眾人反駁黃韓的話,只能忍住了。
江一山愣了一下。
一樣的。
也是動了動唇,卻什么都沒說出來。
黃韓單手掐著腰,接著質問陸天舒,“你問我怎么站在你們的臺上?就站了!怎么了?這是人民的舞臺,不屬于你們哪個人!哦,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我是個一窮二白的貧農,我就沒資格站在這兒?沒有資格聽戲?陸天舒,誰給你的權利瞧不起農民?”
啊?
這年月……
誰敢瞧不起農民啊?
工人是老大哥!
農民是老二哥!
沒有農民同志的辛苦耕耘,哪兒有盤中的大米糧食呢?
尤其黃韓還是個“一窮二白”的貧農,那就是根紅苗正啊。
陸天舒一看黃韓說話這么橫,像只發威的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