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澤看著定完妝的自己,帶著一臉高原紅,全身皺巴巴的衣服,一頭灰蒙蒙的塵土,一口憨憨的方言的村口二傻子。
扶貧干部馬德福!
不得不說看似男一,其實不好演,尤其在一群性格鮮明的厲害角色像一顆顆珍珠,需要有一根珠鏈,把它們都串起來,而自己扮演的馬得福,就是這根珠鏈。
但珍珠熠熠生輝,珠鏈很可能就把自己演沒了,具體可參照人民的名義里面的陸毅。
經(jīng)過這段時間體驗生活,蘇澤對于角色有深刻理解,面部故意塑造的很嚴肅正經(jīng),故意弄出比人物年紀成熟的模樣。
當然故意就是故意,當土掉渣的口音從看似嚴肅認真的臉上講出來,反而有種錯配的喜感。
青澀基層干部馬得福,有點故意板著的端正,講話時立馬變身憨憨的農(nóng)村娃,這種反差才是自己最大殺手锏。
一口西北口音和這張臉,額們得福再斜背個包包,微駝一點背,使勁一蹬當年高原上最閃亮的交通工具——自行車。
一個帶領(lǐng)大家脫貧攻堅的基層村干部就立住了!
“嗯,有點本事!”張嘉義看著蘇澤,暗自點頭,不愧能一人分飾兩角,這個角色妥了。
不只是他,燕妮、郭京飛、黃覺、尤勇都眼前一亮,這是第一次見定妝,面前哪還有橫空出世的蘇澤,妥妥的馬德福。
“你次咧四咧吐成賊樣!”
“額就問你晦氣不晦氣?”
正式開拍,看著張嘉義帶著破鴨舌帽,穿著爛領(lǐng)口已經(jīng)發(fā)黃的白背心,滿臉風(fēng)霜嘴里時不時叼著一根小樹枝,霸氣十足懟天懟地。
粗魯,不客氣,但又莫名親切,農(nóng)村老漢的粗糲莽撞、不拘小節(jié),活靈活現(xiàn)。
蘇澤很興奮,身為對手戲最多的兩父子,張嘉義的角色注定可以放開演,本身又是西北人,按照孔升的話說:
越放飛自我越好!
但自己卻相反,必須收著,所有勁只能往里使,實際很難演。
以為一個有小毛病的角色容易出彩,但一個串聯(lián)全劇的角色、分散的戲份、缺少聚焦成長段落的人物如何在老戲骨里脫穎而出?
不正能量不行,但太高大全又顯得像句單薄口號,而不是一個真實的人。
馬德福跟關(guān)宏峰不一樣,白夜追兇一人分飾兩角是難,但整部劇全是為關(guān)氏兄弟服務(wù),其他基本都是配角,妥妥的大男主戲。
跟江陽也不一樣,雖然沉默的真相也是群像戲,但江陽身為導(dǎo)火索有自己完整的人物命運,從朝氣蓬勃到妻離子散,命運讓觀眾心生動容。
而馬德福呢?
沒主角光環(huán)、沒王霸之氣、沒跌宕起伏……
所有劇情絕非刻奇矯情制造爽劇所謂苦情套路的難,而是真真正正的接地氣的難。
怎么勸人去戈壁灘上開荒、麥子地沒水沒電怎么辦、村民不愿種蘑菇怎么辦、種出的蘑菇滯銷怎么辦……
怎么應(yīng)付愛搞形式主義的上級?
都是小事,又都是難事,難倒所有人,你說怎么辦?
而且這個角色還不能開金手指只能靠求爹爹告奶奶,甚至要冒著丟掉官職的風(fēng)險硬著頭皮上。
伴隨拍攝進行,蘇澤每天對自己道:從頭到尾你就沒消停過一天,有時候還里外不是人?
永遠在一個困難中,永遠在為別人解決問題,不被人理解,什么事都得管,為什么苦都得往自己的肚子里咽?
你是不是傻?
“這小子真可以!”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作為導(dǎo)演孔升最明白每個角色,尤其是馬德福,夾在一群實力派里面堪稱四面楚歌。
所有人都是仙鶴,個頂個仙風(fēng)道骨,就你一個土雞瓦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