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角色很喜歡。”蘇澤閉上眼睛,回憶出道以來演過的所有,喃喃自語道:“感覺很新鮮。”
換成別人可能不明所以,但合作多次的猩玉坤馬上明白,這小子動心了。
別看眼前的人年輕,眼光無比毒辣,挑劇本角色簡直一針見血!
彷佛一眼就能看透角色內心。
“有點白日焰火的意思。”猩玉坤笑道:“我也是從哪里得到的靈感。”
蘇澤點點頭,看到男主角跟失足婦女的女主角情感纏綿時,很容易想起白日焰火。一樣的底層小人物之間互相慰籍取暖,卻因為生活的殘酷使真情中有背叛,愛戀中有出賣。
小人物,為了改變生活的現狀,為了不被在社會變革中所拋棄,在泥濘中掙扎,在風雨中撕扯,傾其所有,哪怕用小聰明耍小心機,不過最后一樣還是被生活所欺騙。
想要獲得,卻讓你失去更多。
這不是一部以破桉抓兇手為著眼點的電影,而只是以桉件為載體,承載著那個年代無數低層邊緣人為生活而掙扎的悲愴故事。
這就是猩玉坤的風格!
悲涼而厚重!
故事開始于上世紀九十年代的一座小城,廠區面臨國企改革,人心惶惶,保衛科監守自盜,下崗職工砍死老婆……
燈光球場昏暗處男男女女廝混一起摸摸搞搞,一片風雨飄搖。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連環殺人拋尸桉發生了。
“這次不再慢熱了?”蘇澤打趣道。
“前戲太多也不好,不能讓觀眾等太急對不對?”猩玉坤難得幽默道:“這次咱們直搗黃龍!”
蘇澤一愣,不對啊,連濃眉大眼的老猩都學會開車了?
“女主角我想找江一燕行不行?”猩玉坤征求蘇澤道:“她的形象氣質很貼角色。”
“江一燕?”蘇澤閃過一個形象,演技馬馬虎虎,年紀好像也挺合適。
“這次你必須調整形象,往中年靠靠。”猩玉坤用導演視角審視蘇澤道:“留長頭發和胡子,最好能再胖點,油膩點更好。”
見蘇澤點頭,這些都是小事,年齡對于蘇澤的實力來說不是事,就算演七老八十只要化妝跟得上,效果妥妥的。
中年男人?
白夜追兇了解一下!
“這部作品我想拿獎!”猩玉坤盯著蘇澤,一字一句道:“我渴望一個獎項!”
蘇澤明白老猩的意思,年過四十,拍電影十幾二十年,摸爬滾打這么多年,算是大器晚成。
雖然看不見的客人和暴裂無聲票房賺的盆滿缽滿,口碑也不錯,但獎項顆粒無收。
暴裂無聲去年入圍澳島電影節最佳影片,但最后還是一無所獲,就算拿到獎,對于猩玉坤來說肯定也不滿意。
從這部作品蘇澤看出很多影子,白日焰火、鋼的琴、甚至還有殺人回憶。
與其說是懸疑,不如說是展現那段特殊時代的回憶,只不過通過極端視角把觀眾代入而已。
下崗潮!
猩玉坤實話實說,他也相信蘇澤能理解支持他的想法,這是源于人品的信任。
當然蘇澤畢竟天年輕,根本沒經歷過那段時代,那段讓所有人刻骨銘心的大浪淘沙。
當時市場經濟改革之前,工人們都是完全依附著組織生活,工廠一切包干,食堂、商店、醫院、托兒所、學校、宿舍全部都有。
工人甚至完全不需要與廠外的人有任何接觸,但在改革的推動下,下崗對于曾經的工人而言,無異于晴天霹靂。
離開組織就意味著滅亡,如何尋找出路?
能不能找得到出路?
為了選場地,親自跑遍全國,終于在衡陽找到一個老工廠,有學校、有商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