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讓蘇澤驚艷的還是周勛,原本一個瘦瘦小小,整天笑著說話的一個人,變身操著菜刀在桉板上用力切著油條,大口吃飯的人。
甚至出去鬧事直接躺在人家車前,妥妥的暴君,不戴項鏈掛著玉,滿眼都是大街上擼胳膊挽袖子、盤著串子的社會大哥!
老公和女兒被管的死死的,想用錢不敢開口的時候要想辦法偷?
老公被人打了不肯說,那好辦,就打到肯說為止?
打的時候還要挨打的老公將就著她找一個舒舒服服的高度跪好?
牛逼!
可是這個暴君也有柔情的一面:女兒懷孕她會挺身而出假裝懷孕幫忙偷天換日。
老公為了女兒和小馬開死亡證明不想讓她知道,于是悄悄從偷聽現場踮腳離開假裝已經睡著,但還是沒忍住翻身抱住老公。
蘇澤最喜歡的一幕還是快子掉到地上她彎腰下去撿的時候,平時那么一個囂張、和女兒劍拔弩張的一個人,讓她柔情泛起、忍不住去觸摸女兒的肚子,然后裝作若無其事地鉆出來用手擦擦快子接著吃。
周勛不愧是影后,演起被生活苦苦打磨的主婦時也一點不違和,每道皺紋都有戲。
這次合作胡昆汀這個角色很簡單,基本沒有什么難度,吸引蘇澤的還是奇特劇本和優秀演員的狀態。
陳建兵不用說,周勛也是名副其實的影后實力,宋佳也貢獻出精彩演出,明明是過來捉奸,卻昂首闊步的,站在茍也武門衛房的小窗前那句叔,謝了,仿佛一種武俠人物抱拳拱手的俠氣。
被打了哭著一張臉回來,你們以為老娘就會因為怕聲張而認慫嗎?
不,老娘會帶著一隊人明目張膽地打回來。
茍也武,一個普普通通的門衛,是他一次一次的幫馬福禮,在醉酒后甚至幫他得回了公道。刻的一手好章,在最后甚至為沒出生的孩子刻章。
傅正團長,一個永遠當不了正團長的正團長。膽小怕事,思想迂腐,愛慕錢財和名聲。在他這個年齡,地位永遠比所有的一切都重要。
白律師,一個黑心律師,并不在意馬福禮到底經歷了什么,只在意自己心中的真相。那些恍恍而談的大道理,他自己又相信幾分?
自己飾演的胡昆汀,名字就暗示一切,就是一個胡來的昆汀。
總喜歡拿腔拿調地背誦經典戲劇中的經典臺詞,各種致敬易卜生的《玩偶之家》、阿瑟米勒的《薩勒姆的女巫》、契訶夫的《海鷗》、彼得·德克的《冒犯觀眾》……
妥妥的自戀的掉書袋!
百無一用是書生!
之所以讓蘇澤感覺這不是電影而是大型話劇的原因很多,最特別還是兩個道具頻繁使用,一是鏡子,二是紅布。
好幾次劇場后臺,導演胡昆汀和演員賈梅怡關于如何演戲進行學術性討論的時候,此時鏡頭開始旋轉,結合著后臺四周的鏡子,使兩人的形象一遍遍地出現在鏡子中。
讓人分不清哪個是真哪個是假,也無法探得二人感情的虛實,這種拍攝技巧前所未有的新奇。
還有胡昆汀在給馬福禮講話劇表演與真實生活不是一碼事時,將生活中的馬福禮比作是馬福禮a,而舞臺上被扮演的馬福禮是馬福禮b,二者不能混為一談。
但其實二者都是馬福禮,只不過是人的ab面。
自己飾演的胡昆汀也是如此,導演的夢想、劇組的破裂、家庭的壓抑讓他戴上虛偽的面具,不敢面對真實的自己。
當話劇改戲、演員罷演、悍妻離婚等等事端發生之后,胡昆汀終于鼓起勇氣摘下面具,也拋下了導演的名號,準備飾演舞臺上的李建設,在跟賈梅怡坦白所有事后,二人感情終見真章。
一星期很快過去,蘇澤的戲份殺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