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現在,蘇澤塑造的角色思維讓完全沒有聯系或則一些巧合的細節變成別人就是幕后黑手的證據。
于是懷著對恐懼的大腦,設計最后一個意外:利用太陽光的反射,制造車禍意外殺死不死不休的敵人。
但意外的是當天港島竟然出現日蝕,而就在陽光被吞沒的時候,剛清醒的馮淬帆打來電話告訴自己:全部事情的確都全是真的意外。
這時才恍然大悟,懊悔不已,日蝕給他時間去了解事實,但精心設計的機關卻沒有以他的意志停止工作,所以又是一個意外,殺死假象敵人賢惠的妻子。
無比懊悔!
陷入深深自責!
就在準備離去的最后,被滿懷憤怒的老實人殺死,最后看著太陽,心存輪回的倒在血泊里。
制造意外的人死于真的意外,因為他們不相信真的意外。
就像說謊的人被謊話騙了,因為他們不相信無故的謊話。
典型的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典型的人作孽不可活!
鄭保瑞看著鏡頭里的蘇澤,不由感嘆長江后浪推前浪,活脫脫一個思維緊密,小心謹慎,內心傍徨,神經敏感的高智商兇手。
特別是內心的本善,常人的喜怒表現的淋漓盡致。
不同于典型的犯罪片,這次在場景調度上別具一格,通過畫面的交叉剪輯,從人物的不同視角,機位的不同轉移,以上帝視角展現一場場精彩絕倫的意外設計。
身為導演最大底氣就是處處都包含著高智嚴密的邏輯性,流暢敘事不拖泥帶水。尤其是北角雨夜殺人戲份,堪稱出道以來難度最高的一次取景。
雨夜殺人桉,四人安插在不同角落,人物走位、構圖都十分特別,機位的轉移配合利落剪輯,在大雨的交織下,撕開一場冷峻的屠人行動。
就連導演自己都渾身充滿緊張感,就好像這大雨是打在觀眾的身上。
蘇澤每天都很興奮,感受著來自銀河映像團隊的細節,為了調查陳芳洲,大腦租下對方樓下的房子,并且在天花板繪制陳家的房屋結構。
用只有一個人的竊聽就能制造懸疑氣氛,鄭保瑞無疑是其中高手,各種設計讓觀眾有很強的代入感。
不僅在調度上自有一套,在畫面上亦有自我的偏執。比如開始即是大腦女友撞出車窗、鮮血、蹦出的手表、燃起的火焰和血紅的轎車……
都是鄭保瑞的偏好。
第一位被暗殺者倒地,血漿涌入街面的特寫,之后風箏暗殺事件中的暴力場面,都是將紅色侵入冷峻的畫面中。
鄭保瑞熱愛鮮艷濃郁的色彩,和對暴力場面的描述的偏執,與杜琪峰紳士的現代武俠截然不同。
直到最后被陳芳洲刺殺,對方痛苦著說:你為什么要害我們?
大腦永遠不會想到,事情會發展到如此地步……
在蘇澤看來這個角色過于冷峻,顯得特別孤獨,這種懷疑所有人,又否定意外存在的人物,最終被意外所殺害,這就是銀河不斷強調的母題:宿命感。
同時也不由得令人心生憐憫,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一部《神探》,一部《意外》都是銀河出品,故事外包都是奇巧精微,撲朔迷離。
內里的重心都落在人性宿命,導演如果不是對人的命題有十足興趣,又怎能深入挖掘,把每個鏡頭拍地冷冽清醒。
日食出現時,天幕驟暗,云涌如浪潮帶來不祥的預兆。光影勾勒出棱角分明的臉,雙童中太陽被投影遮蓋,只剩暗澹的光圈,痛苦與絕望被瞬間放大。
那一刻他所看見的不止是一個大自然的意外,更是無路可逃的宿命。
對于命運來說哪里有什么意外,一切都是注定。
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