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拿話唬我,怎么就有人讓我來了?我來是我想來,這府里誰還能使喚的了我?”
寧孝安呸的朝地上啐了一口,惡狠狠的瞪了顧珞一眼。
“我就是瞧不上這個小白臉!不想讓他進(jìn)咱們府里,自從他來了咱們府里幾次,咱們府里雞飛狗跳家破人亡,他肯定不安好心。”
最后四個字,寧陵心底其實(shí)是認(rèn)同的。
但是......
他心頭總是會似有若無的生出一種親近感。
就像剛才,顧珞只是叫了他一聲,但他就是心領(lǐng)神會第一反應(yīng)就知道顧珞是什么意思。
這樣的默契,讓他心頭很輕的悸動一下。
寧陵下垂的手微微蜷了蜷手指,他嗤笑道:“所以,當(dāng)年把我小姨推下水又在水中拽著我小姨的腳不讓她上來,這事兒也是人家顧大夫安排的?”
寧孝安已經(jīng)知道,寧挽初和寧挽夏跟前那兩個被刑部抓走的婢女已經(jīng)招供了褚冰清的事。
他哼道:“誰知道是不是有人買通了那兩個賤婢。”
他說這話的時候瞥了顧珞一眼。
顧珞連看都懶得多看他。
盡管寧孝安針對她,但是目前涉及的一切事情都是寧國公府的家事,寧陵不可能不管。
顧珞吸了口氣,朝寧陵道:“還去給老夫人瞧病么?”
寧陵轉(zhuǎn)頭吩咐大劉,“不管你用什么方法,給我撬開他的嘴。”
說罷,寧陵在寧孝安臉上拍了拍,忽然一笑,“你知道嗎?你被禁足這些天,給你送飯的,是你二閨女安排的。”
寧孝安眼底瞳仁驟然緊縮,他一口氣吸進(jìn)去有點(diǎn)喘不出來,朝后踉蹌一步,看著寧陵,滿目震愕。
寧陵卻看都不再看他一眼,只伸手做了引路的姿勢,帶顧珞離開。
他們一走,大劉揚(yáng)手將寧孝安劈暈,一手提著寧孝安一手提著那個小婢女,把人帶走。
去老夫人院子的路上,顧珞一面應(yīng)付著寧陵的話,無非是讓她見笑了讓她受驚了之類的,一面心里琢磨今兒的事。
她給老夫人枕頭底下放的,是一枚揮發(fā)性藥丸。
那藥丸無色無味,約莫一個時辰的功夫就能將藥性揮發(fā)完畢,滲入枕頭。
作用就是讓老夫人半身麻痹。
身為醫(yī)者,用藥害人,傷天害理,可為了給爹爹報仇,顧珞沒得選。
她不害人,就要被人害死。
誰不想活著呢!
在生存面前,她不要這脆弱的道德了。
更何況老夫人當(dāng)年對她......
“顧大夫!”
寧陵叫了兩遍沒得顧珞回應(yīng),他語氣加重了一點(diǎn),頓足看著他。
顧珞一愣,抬眸迎上去。
烏溜溜的眼睛,像是小狗一樣。
寧陵只覺得心口像是被誰掐住,迎上這雙眼,狠狠的疼了一下。
許多年前,也有這樣一雙眼,在主人被折磨的高燒不退的時候,可憐巴巴的看著他,小手抓著他的衣袖,一聲一聲的喊:“哥哥,哥哥救救我,哥哥我難受......”
那個聲音仿佛就在耳邊,寧陵一時間有些喘不上氣。
顧珞卻是飛快的意識到自己失神了,她只怔了一瞬就歉然笑道:“對不住,剛剛世子爺?shù)脑挍]有聽到,我是在琢磨,寧二爺怎么會覺得世子爺和我......是那種關(guān)系。”
寧陵看著顧珞。
剛剛還像小狗一樣的眼睛已經(jīng)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雙智慧又精干的眼睛,帶著從容與淡笑。
寧陵有些失神,甚至懷疑自己剛剛看到的,是不是一場幻覺,最近太想念妹妹了,以至于......
用力咬了一下下唇內(nèi)側(cè),鐵銹味的血腥讓他醒過神來,緊攥的拳頭松開,咳了一下,寧陵轉(zhuǎn)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