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說,太子就是閑的,他要是老老實實本本分分,說不定等皇上百年之后,他還真能撈個皇位坐坐,偏要折騰。”
皇上生辰宴當天一早,顧珞在妝臺前梳妝,郁歡抱著個小抱枕坐在旁邊椅子上,撅著小嘴巴巴的發表演說。
“我前幾天看一個話本子,上面寫的,某某國的太子為了爭奪皇位,干出了好多損人不利己的事,最后被皇上一刀咔嚓了,結果你猜怎么著?
等那太子一死,皇上發現,他余下的所有皇子都不想繼位,皇上皇位砸手里傳不出去了。
你說那太子要是泉下有知,不得氣得棺材板炸了?”
顧珞瞠目結舌透過銅鏡看郁歡,“這種話本子也敢有人寫?”
這不是現代人閑的蛋疼編出來消遣解悶兒的嗎?
怎么古代帝王制度下竟然也有這種編排皇室的話本子。
郁歡撅著小嘴,“寫啊,茶樓里說書先生還說呢,這有什么打緊的,反正說的是別國的,我聽顧珩說,前幾天這個話本子在茶樓說書的時候,太子還去聽了一耳朵呢。”
顧珞:......
這可真是......言論自由。
“嫂嫂,你說我哥現在干什么呢?”郁歡托著小下巴,嘆了口氣,看著顧珞。
提起郁宴,顧珞心尖略略疼了一下,扯了嘴角朝郁歡笑道:“王爺忙正事呢。”
郁歡就道:“我也覺得,我昨天夢到我哥了,他說只要我在家乖乖聽話,等他回來就帶我去放火。”
顧珞頓時不知道該哭該笑。
旁邊易容成顧珞婢女的小紫沒繃住,噗的一下笑出聲來,“你就不能夢見點別的?非得夢見小王爺回來去放火?”
郁歡眨巴眨巴眼,“那也不能怪我啊,這是做夢,我哪能控制得住,再說,我哥不就喜歡放火么,高興了放一把不高興了也放一把。”
說著,郁歡又嘆一口氣,“對了,嫂嫂,蕭三哥說,過了這場宮宴沒多久咱們可能就要去封地了,咱們的封地在哪啊?”
這個顧珞也不知道。
她和蕭嘉遠,并著長明長樂研究了好久,只想挑一個郁宴現在可能在的地方當做封地,可郁宴到底在哪,他們毫無目標。
顧珞不說話,郁歡就又嘆氣,“到時候去封地,肯定路途跋涉,也不知道顧珩受不受得住,他那么怕死。”
提起顧珩,顧珞這才想起來,這弟弟今兒一早到現在都還沒露面呢,“珩兒人呢?”
郁歡道:“研究馬車呢,他說這馬車硬邦邦的,走近路還好說,走遠路,要是再沒了官道可走,到時候非得把他顛死,他要改裝馬車,弄個不顛的出來。”
顧珞有心去瞧瞧她弟弟這個“來自莊子上的毫無見識的八歲小男孩”的發明創造,然而宮宴時間就要到了。
“我不在家,你和珩兒不要出去玩,就在府里,有什么事及時和長樂他們說,知道嗎?”
顧珞帶著小紫,一邊朝外走一邊叮囑郁歡。
郁歡擺擺手,“說了八百遍了,你是進宮又不是離京,放心,我哪也不去,就在府里。”
青黃不接的季節,西北災荒已經熬了大半年,郁宴現在還生死未卜,端康王造反逃竄,整個朝廷人心惶惶,為了安撫人心,皇上不知是自己想出來的還是聽了哪個佞臣的建議,這生辰宴倒是辦的格外隆重。
早有地方官送了各色賀禮,皇上為了彰顯繁華景象,那些賀禮也沒有往庫房收,一并在御花園里擺著,一眼望去,琳瑯滿目光彩逼人。
小紫跟在顧珞身邊,低聲唏噓,“這些東西,但凡拿出一件變賣了去賑災,也不至于西北那么多災民流竄,昨兒我聽三公子說,西北那邊遞上來的折子,有災民沖擊官府衙門。
若非被逼急了,哪個當民的敢去惹做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