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劃一根火柴,將慵倦的夜點亮,吐出一縷煙,飄向半掩的窗。你縱身躍入酒杯,夢從此溺亡……”
從第一句歌詞唱出來的時候,就已經營造出了一種感傷的意境,把聽眾的情緒勾住。
“快將塵埃撣落,別將你眼眸弄臟,或許吧,談笑中你早已淡忘。而我在顛沛中,已飽經一臉滄桑。思念,需要時間,慢慢調養……”
自然而然的副歌部分,充滿了詩意的歌詞直擊心坎。
趙自若聽得無比仔細,不愿意漏過一個字。
“往日記起來,暫能慰藉心腸;詳盡來回首,才忽覺是荒唐。別惦記岸邊垂的楊,你白色衣裳,只是發間的雨,想來仍留余香……”
酒吧突然變得很靜,靜得只有那帶著些許沙啞的歌聲在飄蕩。
《余香》這首歌的旋律其實很平,很淡,沒有什么復雜的轉折變化,更沒有高音飆歌之類。
但正因為這種淡,猶如醇酒,經久愈香,耐得住品味,讓人回味無窮。而且恰恰與歸一酒吧的氛圍契合,來靜吧消遣的客人,大都來尋求一份寧靜品味。
如果換做是在鬧哄哄蹦蹦跶的酒吧里唱《余香》,那肯定一點水花都沒。
“我唱完了,再次多謝大家的捧場。”
陳立行起身鞠躬,背上吉他下臺。
八點鐘了,第二位駐唱歌手等在那兒,正準備上場。
這位歌手是個女的,叫做“安怡”,二十多歲的樣子,齊耳短發,模樣有點小端莊。她顯然也聽進去了,一臉羨慕地問道:“這首歌是你自己寫的嗎?寫得真好。”
“謝謝夸獎。”
陳立行應了句,笑一笑,轉到后臺去了。
趙自若醒過神來,這才發現自己剛才竟沒有拿出手機錄視頻,心急地問:“誰?誰錄了?”
同學們紛紛搖頭,一般時候,誰會把手機拿在手里隨時隨地錄東西?誰知道陳立行唱得那么好?
“呀!”
趙自若有點抓狂了。
蘇元喜小心翼翼地說:“若若,他不是你樂隊的主唱嘛,想再聽,叫他唱就好了。”
“是呀,差點忘了這一茬。”
趙自若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心里已經打定主意:今晚要去胡同,讓陳立行再唱幾遍這首《余香》。
幾遍?
起碼十幾遍啦!
這家伙,到底怎么回事?冷不丁又拿出一首這么好聽的新歌。
那么,他到底寫了多少歌?
蘇元喜眼勾勾看著她:“若若,你變了。”
趙自若眨了眨眼睛:“我怎么變了?”
“以前你喜歡的是那種嘶吼的帶著金屬性的搖滾,現在怎么喜歡上這種感傷的歌了?”
“呵,那是你對我了解不夠,其實我什么歌都聽,只要是好聽的。”
趙自若振振有詞。
“是嗎?”
蘇元喜表示懷疑,不過剛才陳立行唱的,的確很好聽。聽完之后,有一種想再聽一遍,甚至單曲循環的感覺。
……
夜間的燕京,車水馬龍,好像一臺龐大的機器,運轉不休,永遠不會停下來。
白云大酒店,三樓宴客廳,郭璦坐在包間內等待著,神色漸漸不耐。
又過了好一會,約好的客人終于來到,是個四十多歲的男人,腦門光亮,肚子微凸:“哎呀,路上堵車,來晚了,還請郭總恕罪。”
郭璦臉上帶著公式般的微笑:“岳先生客氣了,我也是剛到一會。”
男人一擺手:“叫岳先生就生分了,給面子的,喚聲‘剛哥’就好。”
“好,剛哥,你請點菜。”
剛哥拿著菜牌,點了幾樣,嘴里說道:“其實應該到你的酒吧里去談,那樣最好,不過近期真得太忙,只能就近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