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檢看了一眼手中的周大虎報功奏疏,面上露出少有的開心的微笑,這封奏疏他已經看了十幾遍,內容已經能夠背下,但他還是百看不厭,每看一次,心中就高興一次,多年胸中的悶氣就消散不少,心情也明朗許多。
朱由檢抬頭把目光投向周大虎,他心中有許多問題要問,最主要的是問一問為什么周大虎一個千戶能戰勝建虜,敢主動出擊,難道他就不怕死嗎?他的兵是怎么訓練的?還有很多……,他都想問問。
朱由檢面帶溫笑,想著周大虎的有關情況,輕聲說道:“周大虎,我記得你,去年這個時候你還是一個白身,后來河南有司上報有一個民壯組成的鄉勇隊伍,剿滅了彰德府林縣、磁州的涉縣、武安等地的山匪流賊,還一地安平,給你等報功。”
“河南有司還上報你率陜州、嵩縣兩地的山民近萬人自愿入衛戍守當地,朕特旨加恩給你加升一級,你果不負我所望。”
“微臣不敢當,這都是手下袍澤兄弟敢于用命所得,還有彰德府同知揚中玄大人的知遇之恩和皇上的恩典所致?!?
朱由檢微微凝眉,隨后說道:“你不必妄自菲薄,至于其他人的功勞,朝廷自會給與升賞,你不用操心?!?
周大虎的心臟加快跳了幾下,低頭回道;“微臣知錯。”
“好了、好了,朕要問你一些問題,你要如實回答,知道嗎?不可欺瞞于朕?!?
“微臣知道,皇上所問,臣定會如實回答,絕不敢欺君?!?
朱由檢點頭對周大虎的態度很是滿意,略一思考,緩聲問道:“周愛卿部下有精兵多少?”
“三千,此戰之后,已經不到兩千?!?
“如何練兵?”
“生活上吃飽穿暖,紀律上嚴格而行,一天一操練,風雨無阻,十日歇一日,一年一年堅持下來,并時常進行一些拉練、和一些對抗訓練才行?!敝艽蠡⑿⌒恼f道。
朱由檢聽著微微皺起眉頭,周大虎練兵之法在他看來根本沒有推廣的可行性,現在營兵三天一練五天一操都做不到,吃飽穿暖朝廷也保證不了,此法強推,必定會遭到抵制,引起大量士卒逃軍,軍中震蕩,此法根本不可行。
朱由檢心中有些失望,很快他就開懷了,別人做不到,只要周大虎能做到也行,他隨即問道:“何為拉練?”
周大虎知道自己把后世的用語說了出來,略微斟酌了一下用詞,回答道:“回皇上,拉練就是軍隊全副武裝從一地到另一地帶有考核目的的急行軍,一般距離最好在百里以上。”
朱由檢若有所思,半天之后,他才緩緩開口:“周愛卿的這個做法不錯,可惜仍然不能推行?!?
說完此話,他輕輕搖搖頭,看向周大虎眼中微動,沉聲說道:“周愛卿太拘束了,有話就講,有事就說,說錯,朕也不會怪罪。”
周大虎也覺著自己太謹慎了,自己作為一員武將不應該慎小甚微,這與自己的身份不符,聽見皇上如此說道,便決定順桿上爬說一些心中想說的話,隨即說道:“微臣有話要講?!?
“講!”朱由檢肅聲說道。
“微臣此次出戰完全靠臣的殺虜之心,和楊大人的擔責而去殺虜,朝廷有令,無令不得互相越境侵犯所守汛地(汛地就是軍隊戰時攻防體系或邊防系統中,各部必須按時駐守的區域),微臣和楊大人是擔著違令的責任而去,代州能守住,除我部的官軍能力外,也多虧代州守備、知州、同知等人有所擔當,否則微臣進不了城?!?
“臣想請旨,請求皇上授予微臣隨機隨地救援他地之權,臣會根據自身能力有所出兵幫助防守或著出動殺敵。”
朱由檢皺著眉頭在思索周大虎的請求,他知道朝廷武將都是怯戰怯陣,皆是避戰不及,這個周大虎卻是很不一樣,很年輕,山民白身出身,除了一個同知揚中玄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