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搖頭,嘆了一口氣:“這解脫法,和當年我傳下的佛法,隱隱有迥然對立的意味。大非天資質極佳……問題就是,他的資質太好了,他全盤接受了當年的佛法,浸潤太深,想來是難以回頭的。”
他神色微妙的看著盧仚,輕聲道:“這,算是最后一點提點罷……見了大非天,你……切不可說你遇到了我。否則,你若是將這解脫法說給了他聽,你有殺身之禍!”
盧仚駭然看著老僧紅塵。
有殺身之禍?
有這么夸張?
前世,今生,這輩子活了這么些年,也見過很多亂七八糟的人,稀奇古怪的事……但是,盧仚覺得,他將‘佛祖親傳的解脫法’說給大非天聽,居然就有殺身之禍?
是想要‘獨占’么?
大非天似乎并不是這么‘貪婪’而‘霸道’的人……在兩儀天,他的所言所行,都是一名極其合格的,對門人弟子極其關照,甚至極其護短到不講道理的‘佛門尊長’。
他,會對盧仚起殺心,給盧仚帶來‘殺身之禍’么?
盧仚不置可否的看著老僧紅塵,笑得很燦爛。
老僧紅塵神色微妙的看著盧仚,他笑了笑,抬起頭,看了看天空,然后,他輕輕一揮手,他身后一萬多重明光伴隨著細微的撕裂聲,‘卡察、卡察’的從他身后一點點的崩離、脫落,最終化為一個內外有著一萬兩千九百六十重的,巴掌大小的溫潤佛輪。
佛輪材質極其古怪,非金非銀非銅廢鐵,也不是玉石、琥珀、硨磲、瑪瑙等材質。
老僧紅塵將佛輪遞給盧仚,盧仚下意識的雙手接過,只覺得這小小的佛輪輕盈宛如無物,觸手光滑而潤澤,好似一縷光,一片云,一個念頭,或者……她只是一個‘存在’的痕跡。
“這是老衲無數年苦功,好容易煉成的佛國。”
“她曾經是顛倒天,她也曾經是帝尊天,而如今,她距離‘紅塵天’,還差了一點火候。”
老僧紅塵有點不舍的看著這小小的佛輪,輕聲道:“老衲舍不得,但是不舍得,則無法得到真正的大解脫……這,就是孽,就是罪,就是牽扯,就是因果……不將她斬去,老衲無法得清凈。”
“但若是就將她這么清凈了去,老衲舍不得,多少年歲月,多少年苦功,多少次出生入死,多少輪血汗重劫……嘖嘖,就這么隨手棄置,哪怕明悟了‘解脫之道’,也不是這么容易就能舍棄的。”
“所以,給你吧,給你吧!”老僧紅塵雙手揮動,一件件閃爍著澹澹幽光的佛寶不斷浮現,被他一骨碌的塞給了盧仚:“全都給你,好生的拿著,好生的把持著,好生的對待她們……怎么也是我這么些年的辛苦和心血。”
“你雖然繼承了我的解脫法,但是追求解脫的路上,免不得需要護法之力。這些外物,就給了你罷……好生走下去,踏踏實實的走下去。”
老僧紅塵站起身來,很干脆的將身上那件普普通通的粗布僧衣也都解了下來,化為一縷輕柔曼妙的云光輕羅丟給了盧仚:“拿去,拿去,全都拿去。如此,老衲就渾身輕松,可以真正踏上那條道路了。”
光著身軀,大聲笑著,老僧紅塵拍打著雙手,就這么化為一縷極其溫柔的、細微的光,融入了虛空,不知去向。
盧仚看著身邊堆積如山的佛寶,面容呆滯,腦子里一片空白。
就真的這么干凈利落的,走了?
他辛苦無數年練就的佛國。
劫掠無數天界積攢的神魔。
還有這些一件件氣息恐怖,讓盧仚下意識不敢碰觸的佛寶,全都這么送了出去,就這么走了?
“您可真是走得干脆,解脫得清凈。”盧仚沉吟許久,突然笑了起來:“可是,我盧仚只是一個俗人,力量,是越強越好,壽命,是越唱越好,護法的手段和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