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路這一回到家,隨意地沖了個澡就早早地上床睡覺了。
倒也不是沒事可干,只不過秦路感覺人挺累,不是肉體上,更多的是精神上的疲累。
所以他黏著枕頭沒花多久就睡著了,但同樣也沒過多久時間,他又從睡著的狀態清醒了過來。
一看時間,才7點34分。
秦路6點50睡的覺,到現在滿打滿算,才過了40分鐘。
對此,秦路也沒怎么在意,翻了個身繼續睡。
但這一次,他睡著的時間更短,只不到30分鐘就又清醒了過來,并且,這一次他注意到了原因:他似乎是被腦袋里一個模模糊糊的聲音給喚醒的。
秦路知道一種叫做“戰后創傷應激綜合癥”的東西。
指人在遭遇或對抗重大壓力后,其心理狀態失衡產生的后遺癥。
這么看,剛剛經歷過一場生死大劫的秦路,會患上ptsd也不是說不過去。
于是他從床上翻身下來,打開自己的電腦和音箱,播放起了舒緩的輕音樂,待他重新爬回床躺下的時候——
腦子里的那個聲音卻變得更清晰了!
“來找我。”
秦路猛地一下從床上翻身坐起,用手按住了自己的腦門。
幻聽?
不,不是的。
秦路的記憶雖然很模糊,但他確信自己曾經一定在哪聽過這個聲音……
溫和,又帶有些許空靈的女聲。
自己究竟是在哪里聽到過這個聲音來著?
拆遷樓!
秦路的記憶就像是撕裂了一條縫隙,嗡得竄出了這么一個答案。
這讓秦路感到十分困惑,因為他前不久跟顧飛所描述的故事當中,并沒有這個聲音主人的存在。
但轉念一想,秦路之前的回憶當中,確實有過幾次斷斷續續,語焉不詳的地方。
比如說最開始,帶著他走進拆遷樓的那個少女最終去了哪?
為什么,之前的拆遷樓忽然會化作那般煉獄的模樣,就因為秦路朝著窗口探了那么眼?
這邏輯上說不通。
畢竟秦路在找人的時候,是一層層尋過去的,那窗戶外的景象,早不知看了多少回。
還有最難以解釋的地方就是,彼時秦路明明已經被逼上了絕境,最后竟然是鐵錘怪人絆了他自己才讓秦路逃出生天的——
種種的謎團讓秦路很是糾結,他很想放空大腦,什么都不去想。
可縈繞在他腦子里的那個聲音,卻在不斷地復現。
秦路就這樣反復煎熬了好一會,然后像是忽然下定決心般地坐起身,翻身下床,猛地從掛架上扯下一件外套披在身上后,便推門而去。
他還是決定去探一探究竟。
道路上,那天彌散在這整條街上的霧氣,早已消散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宛如雨后般明凈的夜空。當然,哪怕是秋楠這樣的三線城市,也很難看得到璀璨的星空,不過月垂當空,云卷云舒。
氣溫恢復了六月底那般該有的燥熱,秦路雖然穿了外套出門,但很快脫下來掛在了臂彎上。街道很安靜,仿佛失去了先前的詭異之后,一切顯得都是那么的正常,你能看見遠處的路燈車燈,時不時在你身邊呼嘯一下便行駛而過。
世界恢復了正常,這給秦路增添了底氣。
不過為了確保萬一,秦路還是是不死地關注一下自己手機的信號,以及將顧飛給的號碼輸了進去,以備不時之需。
順著這條路不斷往前走,秦路在路段的中心位置的一處樹叢間發現了被自己遺留在這兒的共享單車,這似乎能成為一個證明他記憶真實的佐證。
因為地處偏僻,這地方行人不多,更別提住戶。幾天時間的話也不見得會有人來把車給騎走,至于那些運營嘛,反應就更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