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秦路的耳邊,模模糊糊傳來這樣像是水管漏水的聲音。
秦路感覺自己就像是在一條沒有光源的隧道奔跑,躲避著身后黑暗中追逐自己的怪物,氣喘吁吁,慌不擇路。
幸運的是,曾幾何時黑暗中有了一點微弱的光芒。
秦路就像是一個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拼命地朝那縷光芒狂奔過去,直至它在自己的眼中慢慢的,不斷地放大……
秦路霍然睜開了眼睛。
光線涌了進來,那種從死亡邊緣又被重新拉回到生的世界的感覺,讓他大腦就像是剛從快要窒息的水底沖出水面,呼吸到新鮮空氣那樣,除了大口大口地喘息,連思考都做不到。
“你醒了?”
耳邊傳來了這樣柔和的聲音,秦路渙散的瞳孔終于又有了對焦,他看到了綠發少女的面龐。
還好不是一條狗,或者是肌肉猛男。
秦路多少松了口氣,但此刻的綠發少女落在秦路的眼里,其實也跟索命無常相差無幾。
他迅速地用胳膊支撐起身體飛速地后退,但很快想起了什么。
自己剛才被劃開胸口,的的確確應該死了才對,但是本該被橫切開的胸大肌上,絲毫找不到傷口的痕跡,甚至連丁點疤痕都沒有。如果不是身上的襯衣和地面上還殘留著大面積的鮮紅色血跡,秦路幾乎要懷疑剛才那是不是自己的幻覺了。
“這究竟是……”
秦路剛張嘴把想要問的話問出一半,他就直接把嘴閉上了。
因為剛才躺著的時候,他的視角只能仰視到綠發少女的臉,但從現在這個角度的視線看去,他能見到站立在自己身前不遠處少女的全貌,只見她虛托著右手,手掌心順著手腕處還泊泊地向下冒著鮮血。
但是那畫面該怎么說,秦路注意到上面的傷口,正以肉眼能見的速度在愈合。
而對方的視線則是一動不動地凝望著自己。
血。
喉嚨此刻泛起的鐵銹般的回甘。
秦路下意識的用手指揩了一下有什么東西順著嘴角流下的液體,那抹殷虹還留有溫熱的感覺。
難不成所謂的體液交換,是指這個?
秦路被放了大量的血,而對方又用自己的血讓秦路的傷口復原,從死亡的邊境復活了過來。
這怎么聽著越來越像是吸血鬼的那套玩意。
難不成說,對方其實不是地縛靈,而是一個血族?
但不管真相如何,秦路已經不想去深究了,他劫后余生,現在腦袋里想的就是一件事:溜之大吉。
“那個,冒昧地問一句,我之前答應你的事,現在這算是已經做完了吧?”
秦路姑且還是這么問了一句的。
如果對方說沒有,還有下一步的要求,那秦路也不會再理會她。
他已經做好了盡全力爆發然后奪門而逃的準備。
好在,綠發少女似乎是個厚道人,她沒有再為難秦路,而是應承地點了點頭,讓秦路由衷地長出了一口氣。
“那就好,咱們也算是相識一場,好聚好散。從此大路向天各走一邊,告辭!”
秦路做了個江湖人抱拳的動作,還做反了,然后從地上撿起外套披在了身上,主要用來掩蓋襯衣上的血跡。不然自己就這么走出去,保不準被哪個善良的司機和路人朋友給舉報咯。
秦路小心翼翼地從對方的身邊繞開。
綠發少女站在原地沒動。
秦路加快了腳步。
綠發少女還是站在原地沒動。
秦路也就維持了這份從容的形態幾秒鐘的時間,當他離開房間來到樓梯的時候,他三步并做兩步,直接嘭咚嘭咚地在樓梯上快跑,甚至距離底下還有六七節臺階的時候,像跑酷一樣直接縱身躍了下去